“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属下想和您讨个特赦令。”
“您说我不必管其它东西,万一我影响到鄢列完成任务,我是指他任务失败了,或者哪里磕着碰着了,还请您莫要责怪。”
“行了,下去吧。”古怪的声音泛起淡淡的不耐,“希望下次我再召你过来时,听到的会是好消息。”
从山洞里退出来,醉生才逐渐褪掉了脸上恭敬的神色,他看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
这无边的厚重夜色,浓郁得化也化不开,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抬步,径直往无暗城的客栈而去,这般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城里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
他看见挽兮顶着一对熊猫眼,从屋中呵欠连天地出来,不由毫不留情地嘲笑,“昨晚做贼去了?”
清早打开门,猝不及防地便见到一个大红的影子立在旁边,挽兮唬了一跳。
“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等你啊。”醉生的桃花眼深邃地罩住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个早茶?我知道有一家茶楼的早点做得非常好,有无暗城第一的称号。”
“没兴趣。”挽兮出来是下楼打热水的,等洗漱完毕,她还要去给鄢列换药。
醉生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着什么急,晚一点他又不会怎样。”
挽兮还想拒绝,没预料到醉生忽然靠了过来,倾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这看似悄悄话的话,实际上醉生并没有真正说出来,而是唇角微动,一行细密的音节就传入了挽兮耳中,令她下楼的脚步霎时一顿。
“你们在做什么?”磁性的声音低沉地从两人身后传来。
挽兮刹那间就明白了醉生方才传音的用意。
以鄢列的能耐,如何能不知道醉生是什么时候来的?就连挽兮推门而出的响动,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忍再忍,他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两人挨在一起的场面。
挽兮赶紧往旁边站开了一步,和醉生保持了一定距离,方才醉生和她的姿势,确实极容易引人误会。
“哟,这就忍不住出来阻止了?”醉生夷然不惧,挑着眉头朝鄢列笑了笑,“果真是‘涌泉相报’啊。”语间意有所指。
鄢列冷冷道:“我说了,别把她扯进来。”
“我只是约小姑娘喝个早茶而已,我做什么了?”醉生一脸无辜。
鄢列仍是盯着他,两人对视,醉生摸了摸鼻子,佯装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走还不成么?”他晃晃悠悠地下楼,只是在路过挽兮的时候,给了她一道目光。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确定醉生走了以后,鄢列的视线转向了挽兮。
“没什么呀。”挽兮也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一脸无辜,“就像他刚才说的,约我喝早茶而已。”
说完,唯恐鄢列再问什么,挽兮赶紧以打水为由,溜之大吉。
那家伙的眼光太毒辣,她心里这时候是真的有鬼,可不敢在他身边多作停留。
方才醉生的来访,约早茶是假,在她耳中说的那句话才是真的吧?就是不知道这人又在盘算什么,可是现在她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挽兮找了个由头,藏匿了身形溜出了客栈。
茶楼的包厢,醉生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我点了满桌子点心,尝尝?”醉生临窗而坐,慵懒地靠在软塌上。
面前的圆桌,各式早膳琳琅满目。
“不用,你到底想说什么?”挽兮对这满桌子点心视若无睹,这人用长明阁阁主的消息将她钓了出来,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居心。
清早时他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是如果她想要阁主的消息,就跟他过来。
可她没有忘记,当初这人还曾警告她不要探听长明阁。
然而她确实急于了解那个长明阁阁主,她对那拿着帝药之人一无所知,不得已,还是只能前来赴约。
“先吃,吃饱了再说。”醉生却拿起了筷子,“浪费可不是好习惯。”
见挽兮双手抱臂,仍是一动不动,醉生轻抬眉毛,“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挽兮沉沉望了他几眼,人在屋檐下,无法,只得也拿起了筷子。
早膳用了一半,醉生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起来,“鄢列就要去长极洲了,他应该不会带着你吧?”
“那里太危险了,我去了反而会阻碍到他。”挽兮想了想,用了鄢列的说辞,在摸清醉生的想法以前,这是最稳妥的说法。
“可是长极洲的风景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呀。”醉生饮了一口香茗,“长极洲在弱水深处,外界难以踏入,传言那里就是人间仙境,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和性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挽兮不动声色地道。
醉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说服她跟着鄢列一道去长极洲?
她知道醉生与鄢列向来不对付,他不会是认为自己去了能给鄢列增加负担,让鄢列更难完成任务吧?
虽然她心里也不想让鄢列取到血泉,但这个愿望却不想以自己拖后腿来实现,而且长极洲危险重重,她不想到时候不仅连累了鄢列,还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在不伤害鄢列的前提下,阻止他拿到血泉,那就两全其美了,可是她昨夜就是想了一晚上,都没能想出个主意来。
“确实,那里是挺危险的,就是鄢列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回来”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