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然一时语塞。
他痛心的望着小弟,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么……
深深的吸了口气,吴信然勉强平静了声音,“信非,人这一生不是只有爱情,你懂不懂?你还有父母,有兄长,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为了一份所谓的爱情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父母从小把你养大,现在他们年纪这么大了,你考虑过他们得知你现在境况后的心情吗?”
吴信非微微垂下头,“你应该能把消息瞒得好好的吧。”
吴信然咬牙道,“是!我是可以瞒住他们!可我能瞒一时,难道能瞒一世吗?你这样……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搞不好会在里面呆很长时间,你让我怎么……”
说到最后,他哽咽起来,甚至无法再说下去。
吴信非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能瞒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不然,就说我在国外出了意外,人不在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说那些也没有用了。”
是啊,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吴信然颓然下来。
他一想到那次给霍西城打电话时,对方的态度,就打心底里发冷。
他知道那男人不会放过信非的。
可是他却毫无办法。
甚至,他都没有办法去恨对方!
他也是个男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这样对待,只怕他杀了对方的心都是有的。霍西城至少还没有滥用手中的力量,置信非于死地,而是将人送进了监狱,走了正规的法律途径!
单凭这一点上说,他都自愧不如。
可是,将要被审判,将要被送进监狱的人是他的弟弟,不是别人,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去接受这个结果!
不能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才是最痛苦的!
想到家里一无所知的双亲,沉默了良久,吴信然终究还是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是为你请一个好律师,你……自己多保重吧!”
说完,他不敢再多呆,起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出了警局,吴信非开着车去了一家还没开业的酒吧。
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叫开了门,大白天就开始灌酒。
这时的他,已经忘了,他最鄙视的就是喝酒无度的人。
作为一名画家,他需要手稳。
所以他喝酒从来都是浅尝即止,从不过量。
可今天,他无处发泄心里的难过,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从天亮喝到天黑,又是借酒浇愁,他不出老板预料的酩酊大醉了。
作为朋友,老板只得亲自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知道他家中老人不好惊动,所以挑来挑去,手指按在了“曼曼”的名字上。
“曼曼小姐吗?请问你认识一位叫吴信然的人吗?方便的话,麻烦你立刻到秋叶酒吧来接他。对!他喝醉了!地址是……”
何曼曼刚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有人在跟自己恶作剧。
吴信然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喝醉呢?
这简直是开玩笑!
可对方却信誓旦旦,再确认了打来电话的手机的确是吴信然的,这下,何曼曼不信也要信了。
她不敢耽搁,立刻开着车过去接人。
一头雾水的从酒吧老板的手里接过吴信然本人,她只能庆幸对方还仁义的让一名服务生帮她一起把人扶上了车。
吴信然象一摊烂泥似的躺在后座上,嘴里还不停的在嘟囔着什么。
何曼曼没好气的坐回驾驶位,恨恨道,“你到底发的什么疯啊?!好端端的喝成这样子!还不挑信非在的时候,害我这个柔弱的女……”
她话来没有说完,吴信非却突然用力拍打起后座的靠背,“信非!信非!大哥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