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这阵儿也来了,他着着急急早就想来。
可是工地上又出了一点事,总要忙活完了。
这不才带着人来了。
带的是他媳妇娘家侄子,一直跟着他干活儿,也算是工地上的一个小头头,他不在的时候都归这小子管,这孩子别看年纪不大,可是还是很有点彪悍劲儿,也能压服那些工人们。
主要是也是得有个人撑腰。
两个人一路上商量着,破财免灾肯定是必须的。
毕竟那些人闹腾半天还不是为了钱,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他们也怕真的把公安工商税务都闹腾来了,到时候那不是要了命啊。
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建筑材料不达标,也不是他们一家这么干,可是这事情不经查,一查准出事。
他们可没那个本事有人脉靠山。
不过两个人也不能让苏永和他们狮子大开口。
刚才他们不答应拿钱,还不就是想要更多的啊。
陈老板拿了五万块钱,搁在包里呢。
他们的底线就是五万块钱。
当然绝对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
总要谈谈,最好可以少。
陈老板抠门得很,舍不得拿钱。
一进病房就看到了里面多了两个人,陈老板心里咯噔一下。
看样子真是亲戚,他听见叫什么嫂子什么的。
没想到还真是亲戚。
屋子里面,苏永和正在低声陪何伟说话。
见到陈老板进来,他就站了起来,招呼道:“陈老板……”
陈老板没有理睬苏永和,径直走到苏永平面前,不由分说的拉住苏永平的手一阵乱晃,脸上堆着笑容:“对不起啊,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有点不好,我们领导回去刚才还专门批评了我一顿。是我做的不好,你受了伤,于情于理都应该先治病救人,是我做的不够好。”
苏永平都要迷糊了,陈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啊。
眼神都有点迷糊,只是因为何慧她们的缘故?
陈老板扭头对着何慧和何伟道:“两位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天都晚了,要不然咱们吃一顿饭,小弟请客,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给小弟个面子,咱们坐下来谈谈。”
他当然知道这里可是何慧和何伟说了算,看样子也不是一般人。
心里也是纳闷了,苏永和苏永平怎么就认识这么气派的人。
事情还没有解决,何慧和何伟可不想到酒桌上和陈老板把酒言欢。
何伟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病房里就他们一张床位,另外那一张还没病人,现在这里就像是单人间。
说道:“不了,咱们就坐这里说吧。”
“也好,也好。”陈老板跟着何伟坐下。
看到陈老板这一番做作,哪里还会不明白事情有了转机?
何慧冷笑。
可是陈老板大概想不到自己早就做了防范。
何慧指了指另外一张凳子,“来,大哥坐下!你是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苏永和接过方凳,往何伟身边移了移,这才坐下,目光紧张而拘谨。
“陈老板,抽烟!”何伟掏出红塔山,让给陈老板一根,然后把剩下的大半包红塔山扔到苏永和手中,笑着说道:“永和,帮我给那位小哥儿散散。”
苏永和拘谨的接过烟,心里是心疼!
这一包红塔山大老贵的呢。
可是还是上去给陈富贵递了一根儿。
这是陈老板的侄子,他心里清楚。
陈富贵对着苏永和一瞪眼,低声骂到,“你小子长出息了,苏永和我看你是皮痒痒啊,欠老子收拾收拾是不是?”
陈富贵习惯了一向对待这些工人们不当个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对于他来说,他就是捏着这些个人命脉的大人物。
谁敢不服气,他就揍的他满地找牙。
根本没人管。
的确这个时候的农民工没有什么保障。
工资和待遇基本就没有人负责,全看个人遇到的包工头心好心坏。
心好的,工资年底下能全都给了就是好的。
心不好的,白干一年也是有的。
都是包工头说了算。
何伟脸色一沉,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大不小。
一下子病房里沉默了。
“陈老板,你的人会不会说话啊?这是来干什么?您带着人来是威胁我们来了?那好!我还真不怕,陈老板还有什么放马过来!”
何伟立马从包里掏出一部大哥大。
这可是这个时候的大板砖,也是身份和富贵的象征。
谁家拿着这东西那就是有钱人。
何伟拨了号。
“刘所长,我是何伟,哪有啊!咱们谁跟谁啊!老弟改天请你吃饭,一定一定!你这也是正式上任和平南路派出所所长,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没上门祝贺呢。
改天我上门去,早就想尝尝嫂子的手艺,你可别又想着躲过去!”
“哪里哪里,我还送礼?你想歪了吧!我最多拎瓶二锅头,别的你可想也没有,好菜好饭伺候着。我是你兄弟,还巴结你干啥啊!
啥?汾酒?你可心疼死我了,汾酒就汾酒,算我倒霉。”
陈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糟了。
人家可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这是明显要出大事了。
急忙陪着笑脸道,“大兄弟,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认打认罚,您说咋办就咋办!兄弟绝无二话。”
现在不服输,那就是彻底想要绝了门路。
狠狠地瞪一眼陈富贵,这个小子让他来给自己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