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临,黑树林团团包围着外观安宁的小洋房。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茹毛饮血的见证、令人窒息的感受、无力抵抗的残暴和闪电下血红色的双眸……显然,他很喜欢这种刺激神经产生兴奋的感觉。
他爱她,却从不过问她需要的是什么,这种爱是一种自私。
……
“多多少少还是吃一些,否则你会更难受。”邵管家担心她的健康,他能闻到她身上优良血的味道,如果再凑近些,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抵制这种诱惑。
她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也没有来得及洗掉身上残留的血渍,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现在一片混沌,她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就是被世界遗弃的垃圾,从出生开始就是这样。在这里,她算什么?血奴?情妇?s可以有很多女人,可她什么也没有。他可以从她身上拿走其他东西,唯独不该拿的是她脆弱的感情。曾经毫无理由的信任、一次次动人心弦又一次次被刺穿的心脏,她在他心里是什么名分?她悄悄淌过一行泪,不愿也不敢再多想。好累,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是恩人还是仇人?一切泡影化作眼泪,渗入她冰凉的皮肤。她决定把一切记忆撕碎,可这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能够弥补她的感情缺口。
s迟迟没有来看她,而是选择去治病。他对她还有埋怨,但他知道昨晚他伤害了她,像一只远古猛兽那样展露兽性。
“伯爵大人,能说说你的症状吗?”
“焦躁,易怒,自控力下降,工作效率降低。”
“那我们建议您应该去心理科。”
“不,我希望你们能认真检查我的大脑,我可能被施加过神经方面的药物。”
……
因为玻璃窗阻止了气味扩散,房间里依旧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他端了一盆热水进去,看见一旁的饭菜没被动过。他再看看她,她把全身上下包括头部全部掩住,但他感觉到她还有温度。如何解除罪行,他不清楚,他现在要做的是洗去她身上的血渍——他犯的错误。他揭开薄薄的被单,先擦洗颈部,然后是其他地方。
盆里的水颜色越来越深,她对他的厌恶也越来越深。
他换完水回来,看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该不该解释他的病?他犹犹豫豫,拧干帕子要给她擦脸,但她避开了他。“请你告诉我,你所谓的爱是什么?占有吗?那恭喜你,你又多了一个女人。”
“我对昨晚的事感到抱歉,其实那……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那我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
“放过我,不要再拿你的自私束缚我。”
“我们真的不可能吗?”
理论上有这个概率,但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其中涉及的事情实在太复杂。
他却误以为她给出的是肯定的答复,失落地走出房间。
他遇到了邵管家,告诉邵:“以后伯爵郡的事不用你管了。”s不傻,那个女人知道了有关千绅的信息,恐怕得多谢谢这个“忠实”的管家。邵一出生就一直从小就呆在这里,对前一代人之间的事知道得比s还多,但邵万不该让季易茹参与进来。一切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又一个夜色,他张开羽翼自由翱翔,与星和月作伴。再多飞一会儿,他就能见到海面,虽然逆风给他施加了不小的阻力,但他没有止步,他喜欢风刮过耳畔的呼啸声。远处有一个被废弃多年的灯塔,他飞了很远才到达那里,在那里静静地守护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