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院中众人只见两人弹指之间就抱在了一起,额…准确说是王然整个人挂在李瑾儿身上,皆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
李宗瑜首先反应过来,自己冰清玉洁的妹妹此时竟是被这臭小子紧搂着不放,登时怒不可遏,就要冲上来一掌拍死王然,李顺赶紧出手拦住。李宗瑜气的哇哇直叫,但无奈不是李顺的对手,只能怒目切齿道:“走开,我要拍死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见李顺依然不让,只好大声喝骂道:“兀那狗泼才,速速放开我妹妹,不然我让你后悔投胎做了人。”
王小波也是尴尬不已,轻咳一声道:“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先住手可好?”
李瑾儿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寒声对王然道:“放开我。”
王然看着李瑾儿满面的杀气,当然不敢听从,讨价还价道:“你保证不再行凶,我就放开你。”
王然一张口,李瑾儿只觉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身上一阵酥麻,差点又要发作,咬牙强行压住怒气,告诉自己忍住,当务之急是让这个狗泼才放开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好,我保证。”
王然这才敢松手撒腿,落地后连忙往后退,谁知刚撤出半步,李瑾儿便是一脚踹来,王然这次却已没了力气再去反制,被这一脚踹出去一丈多远,砰的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五脏六腑更是无一处不疼。
“你言而无信!”王然气愤道。
“对卑鄙无耻之徒何须守信,踹你一脚算是轻的,再敢乱动我就一剑刺死你!”李瑾儿气急败坏道。
王小波和李顺看王然还能说话,应该性命无虞,便放下心了。虽是自家兄弟,但刚刚王然那样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只是踹他一脚倒真算不上过分,两人也不好说什么。
艰难站起身来的王然,见李氏兄妹怒目切齿不说,王小波和李顺也是满面尴尬,那边宋玉峰更是一边鄙夷的看着自己,一边对呆若木鸡状的小若说着什么,王然隐隐只听到“不是好人”“离他远点”之类的言语,见小若闻言竟然还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登时欲哭无泪,郁闷的想死。
王小波想缓解下尴尬的氛围,于是又是轻咳几声,然后对李氏兄妹诚恳道:“请二位稍安勿躁,看样子二位也是嫉恶如仇之人,我等若再遮遮掩掩,实在不当人子。”叹了口气,便和盘托出道:“其实我等因受官府诬陷,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效仿陈胜王吴广王,带领乡邻揭竿而起了,不日前已经攻占了青城县,所以对我们来说,青城县现在是安全的。”
李氏兄妹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为何王小波等人刚刚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二人倒也不是特别惊讶,因为自从大宋吞并后蜀以来,蜀中便常常爆发起义,王小波等人也被迫做了那揭竿斩木之事,实在不算新鲜。
李宗瑜略一思索,悠悠道:“你们来彭山县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找这两个孩子吧,还想顺道打探此地虚实,为之后攻打这儿做准备,对否?”
王小波一怔,心说这李宗瑜看上去一副散漫不羁的模样,对兵事却是十分敏锐,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意图,便沉声道:“不错,此事还请二位不要宣扬。”
李宗瑜豪爽道:“放心,这彭山县的官员大户们都是些恶贯满盈之徒,我们兄妹也早想收拾他们了,现在看来咱们还算是半个同道中人呐,我等断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闻风而逃的”
“哼,谁跟他们是半个同道了,手下竟然有这种无耻败类,还敢自称义军,也不怕笑煞了人。”李瑾儿犹自忿忿。
王小波不好反驳,只能解释道:“我等义军也不都是这样的。”瞥见王然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王小波赶忙改口:“王七兄弟以往也不是这样的,刚刚情况危急,想必他也是事急从权,我代他给李女侠赔个不是,还请二位勿怪。”
李瑾儿虽然骄横,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事后冷静下来,也知道王然刚刚确实是为了救王小波,再加上一些阴差阳错才会造成那等场景,说起来也是怪自己太冲动,不给人考虑的时间就动了手。李瑾儿这么想着,气倒是慢慢消了一些。
那边王然却不干了,心说我究竟怎样了,说的好像我罪大恶极似的,那等危急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还有功夫讲究什么非礼勿动的。再者说了,虽然亚圣他老人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但他后面不也说了“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么,王大哥你当时危在旦夕,我就“权”了李姑娘一下,圣人们想必也都不会怪罪的。
他本就是山中长大,除了胜似亲姐的小翠,之前从未与其他异性有过接触,所以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不能理解众人为何这等反应,只觉得他们是小题大做了。
李瑾儿刚刚才决定暂时先放过王然,转眼瞧见那登徒子竟是一脸不服的表情,登时又是七窍生烟—“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恶狠狠骂道:“泼才,无耻,登徒子。”
王然也是个拗强的性子,见李瑾儿依然没尽没休的叱骂自己,便把头一梗,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姿态。心里暗想至圣先师说的真是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他老人家也是吃过这方面亏的。
李瑾儿骂了一会儿,见王然竟然不理会自己,顿时觉得有些输了气势,便也把头一梗,冷哼一声,不再叱骂了。
众人见这对冤家终于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