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锻炼了一阵之后,毛玉龙准备上街去买韭黄,自己答应小丫晚上的油渣韭黄陷饺子,都三天了,还没吃上呢,这得赶紧张罗不是。
这个年代,富人家就不要说了,一日三餐,钟鸣鼎食,晚上还会有宵夜。但是在穷人家,依旧沿袭着上古先人留下来的规矩,早上9点就早食,下午3点到4点之间,再吃一顿,叫晚饭,如果半夜饿醒了,那就只能喝一顿凉水,权当是夜宵了。
现在毛玉龙和原先比起来,那是相当的有钱了。当然,所谓的相当有钱,也不过是在前几日,厚着脸皮倒蹬了几次粮票,赚了三百来文钱,加上府学给的一百文,现在他的家底,去了这几日花销,可是整整的300钱了。
揣着五十个铜钱,听着在怀里叮当作响的声音,走在路上,让毛玉龙感觉到一种有钱人的心态。
指点着街边一个漂亮的家什,粗声大气的问人家价钱,当对方殷勤的报出价格之后,就很是撇了撇嘴,一脸瞧不上的架势,继续向前走。如此几次三番,很是过足了暴发户的瘾。
走过了岳中桥,前面又是一个长街,再往左一转,就是蔬菜的市场。
在这个厂街和蔬菜市场的交接处,自然而然就是一些打把式卖艺的人,或者是卖些零零碎碎东西的商贩好去处。
毛玉龙走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在人群里面,有呼呼的刀枪风声传来,毛玉龙就知道,这是三儿和他爹,又在这里打把式卖艺了。
自己虽然交给了他盘炕的手艺,但火炕还没流行,所以,三儿和他爹就暂时依旧卖他的艺。但快了,已经有几个学子在拜访自己的时候,看到了火炕的好处,准备着回去就找赵老爹给盘上一个,局面会慢慢打开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站在人群外面,有的没的向里面看,只看到三儿将一把三股钢叉,舞动的是风雷作响。但可惜,实在是动作太过简单,还是那反反复复几下子,根本没有看点,不像别人打把式卖艺那样,花哨的让人眼花缭乱。
看看围在周边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也没有人叫好,连个起哄的人都没有,就那么麻木的看着,其中有一个人还小声的嘀咕:“就这两下庄稼把式,不如去看那边耍猴的,也比这爷俩强的多。”
毛玉龙就长叹一声,按照这爷俩这么做下去,早晚要破产的。
“那位看官不是说,还有胸口碎大石吗?”一个闲汉无聊的说道。
结果他的同伴却嗤的一声笑了:“胸口碎大石,且不说这都是老套路了,就那每日砸断的石条,不要钱吗?就这赵家爷俩,他还能掏得出买石头的钱吗?算了算了,我们去看耍猴戏吧。”于是大家就三三两两的摇头走掉,根本没有一个人施舍出一文钱来。看来,这赵家爷俩,明天还要去自己的家里借粮了。但这总不是一个办法不是,不行,明日就走动几个同窗同年,让他们盘炕赚钱去。
人群已经散去,赵家爷俩也就意兴阑珊,的确是如此,没人,你还耍给谁看?
人群散开,自然就露出来了毛玉龙。
三儿一见是小秀才哥站在这里没有走,给自己捧场,当时兴奋的上前一把拉住毛玉龙:“我今天耍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要是这么耍下去,你们父子干脆就去沿街乞讨吧,碰到那心软的老太太,或许还能给你一块饼子,或者是几文大钱。”心中是这么想的,毛玉龙却鼓着掌,嘴里笑着道:“兄弟你舞动的绝对是虎虎生风,杀气逼人,只是那帮家伙不识货,真的是有眼无珠。”
三儿就拉着毛玉龙的手,欢天喜地的跑到老爹的面前:“爹爹,还是我的兄弟秀才见多识广,他们知道咱们这个武艺的实在底细。”
毛玉龙赶紧冲着赵老爹躬身施礼:“侄儿见过老爹。”
赵老爹就挥挥手,一脸沮丧和凄苦,都是左邻右舍,也就没必要拿出那些见到秀才的繁文缛节,只是长叹一声。
这时候毛玉龙就欢喜的对他们爷俩道:“前几天得到府学放的一百钱,买了一斤肥肉,熬了一堆油渣,今儿我娘让我上街上买些韭菜,晚上包饺子,正好一家人吃不了,晚上的时候,还请老爹带着婶子和三儿,咱们两家凑在一起乐呵乐呵。”
一听说有饺子吃,三儿就欢喜的一跳八丈,对着寂寞愁苦收拾家时的老爹道:“我现在就陪我的玉龙哥哥,去买韭菜。”
然后拉着毛玉龙就往菜市场里走。
结果小哥两个刚刚走到菜市场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呵骂声,还有熟悉的赵老爹的乞求声。
出事了,毛玉龙和三儿对望一眼,立刻转身往回就跑。
果然是出事了,还是那种最烂的狗血剧情。
一群当地泼皮破落户,正围住赵老爹呵骂着,赵老爹正唯唯诺诺的哀求告饶。
一个大冬天还敞开着胸膛,显露他一身横肉的泼皮头子,站在赵老爹面前,大吼着:“你个老不死的,在这里都半个月了,竟然一点保护费也不交,你是当我静街虎的名号是白叫的吗?”
赵老爹忙上前打躬作揖:“二爷,月初的时候不是说好的,交一个月的吗,我已经交了的,怎么这半个月不到,又要交啊。”
“放屁,我是那么没信用的人吗?这次是我家大哥家的花花临盆,这是份子钱。”
当时赵老爹就凄苦的哀求:“大当家的不过家里的一只猫产仔,就要我们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