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您瞧我这嘴,又说错话了。”船长连忙鞠躬。
许云深摆摆手,没有说什么。
段秋水也一直在沉默之中。
房间打开,采光和卫生,以及美观上看起来都还行。
快船,能有这个条件也算是上等了。
段秋水把包裹放下,褪下了一层大袄。
房间里没烧炭火,虽然不是很冷,但也不是很暖和,所以她没脱得只剩常服。
许云深房间就在隔壁,看她还裹着衣服,就喊来船长,道:
“给她烧上火炭,不要断了。”
起初船长还以安全为由,坚决拒绝,在许云深加价到一百两的时候,他就坚持不住了。
船长屁颠屁颠地去岸上买了一大批火炭,塞进了段秋水的房间。
因为男女有别,有时候船长等人不便进入她的房间。于是船长便差副手把大些的火炭都弄成了小块,还给了段秋水一个精致的夹子。
完事后他对她眨眨眼:“姑娘,还有需要尽管尽早提,过一个时辰就要启航了。”
“不用了。”段秋水摇摇头。
关门后她贝齿轻咬,眼神幽怨。
船上的日子很是单调,也没什么消遣娱乐。
段秋水埋头修行,许云深整日发呆。
索性船速很快,三天便顺利地靠岸。
“新型船只就是快。”许云深下船后不禁回头感叹。
这种快速运船,都是以修为驱动,不像传统的靠风力或者划水。
自然,也是格物院的便民出品。
到了岸边,许云深稍微有些蒙,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
还是段秋水拉拉他,指向了一个方向,有一座城池。
看来带着秋水还是有用的。许云深心满意足点点头。
走进之后,许云深发现这座城与平常城池不同(虽然他也就见过几个),倒是与长安有些相似。
它的一面是临湖,索性就没有城墙。
城门口挂着“舒州府”的木牌。
“为什么刚刚的船只不直接在舒州府的港口靠岸?”许云深眼尖,已经看到了有不少船只在舒州府的侧面进进出出。
交了入城费之后,很快得到了答案。
靠岸是要交税的!
也就是说,那艘快船,为了逃税,不惜铤而走险。
甚至还停在了城池不远处,实在嚣张。
在长安待久,习惯之后,突然来到这个舒州府,许云深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人口密度,建筑风格,百姓的精气神,都有着明显的差别。
或许大唐只能供应起一个长安……
许云深还看到了乞丐,在街边抱团取暖,肮脏的脸上没有一丝希望,自暴自弃地在面前放了一只破碗。而且有些店面关着门,现在是大白天,按理说应该开门迎客。不过招牌积的灰,说明已经不大可能开门了。
虽然这座城一眼望去,比当初许云深第一个见到的城池离江城富裕了许多,但是充满了萧条的味道。
这样的场景是在长安见不到的。
“明明,我看此地的交通往来还算频繁,按理说应该挺富足。怎不扶持产业,让乞丐有事可做?”许云深发出疑惑的声音。
旁边过去一个穿着还算不错的人,嗤笑了一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竟然作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富裕又如何,那都是许家的,谁会把钱掏出来给别人。换你,你会么?”
“会……”
“告辞,当我没说。”
那人走后,段秋水轻笑道:“公子,这地的家族,还与你是本家呢……不过远不及公子这样义薄云天,乐善好施。”
“不用踩一捧一,不过是位置不同,所以做出的举动也不同罢了。”许云深笑了下,自谦道。
段秋水眨眨眼,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