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歌如愿以偿地与许云深住在了一块,只不过起初她是想住在别的房间,而许云深坚决反对。于是满脸通红的她,在夜晚就蜷缩在了许云深的床上,而许云深在床边的桌子艰难地认着字。
半天没听到有人上床的动静,反而是翻纸的声音持之以恒,玉中歌好奇地转过身。只看到许云深拿着一本《唐字典新编》看出了一朵花。
她又是羞恼又是失望,愤愤地转头躺下,把被子蒙在头上,闭上眼,抱着自己的腿假睡了起来。
云深怎得还不入睡。咦翻书声音轻了,是不是已经倦了……他一会若是像原来那样搂着我,我该怎么办呢……被子中黑暗的情况下突然张开了一双大眼睛。我原来怎么能那样呢,还把云深按在了我的胸上……羞死人了。玉中歌羞意上涌,身体颤抖了一下。
许云深余光瞥到玉中歌已经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他摸摸脑袋,心想着动作应该轻点,免得打扰了她。
于是许云深翻字典的声音轻了点。
过了一会,被子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在被子里干嘛呢?许云深呆了一下,那我今晚还要不要睡了,万一撞见了她在……岂不是很尴尬,那我晚上就打坐吧。此刻的许云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男女之别。
玉中歌在被子里,眼睛一会睁一会闭,无聊到有些困乏了。然后就慢慢地沉沉睡去……
院子内能看到除了公羊珉和明的房子一片漆黑,其余房屋都亮着灯。
明自然是要早睡早起,这是玉中歌规定的。若是许云深……他应该会要明念书到半夜。
而公羊珉,已经不知溜到哪里鬼混去了。他是很少在宿舍过夜的。
明此刻睡不着。
睁开眼就是黑黑的屋子,他想起了长老带他从组织里杀出来的场景。在那时候,人命仿佛都不值钱了。他平常熟识的各位叔叔阿姨都倒在了路上,瞪大了眼睛,有的眼睛看向他。
明打了个寒颤。
黑暗中仿佛浮现了一张张脸。
悉悉索索。
外面有一阵触动草木的声音。
明更加害怕了,然后他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这是个结界,哼!鬼怪进不来!在被子里的明安心地想着。没睡着的他突然记起了白天时看到的场景。
大师……啊不,公子,我记得是要这么喊的。公子他和玉姑娘好像和我爹我娘是一种关系?那我该喊什么呢?我爹和我娘怎么生的我呢?真好奇啊……不过好像小孩子不能沾惹这方面的事呢。一向羞涩的明,在无人的情况下,竟然开始各种大胆地幻想起来。
不过不一会他就小脸红红的,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一不小心被子露了个缝,他赶紧给拉好。
然后也渐渐地倦了……
在外的是朱二。
他此刻坐在无人的院子内,看着月亮。
黝黑的脸上既有一层红色,也有一层月光,竟显得有些像白面小生起来。
白天时候明了了困扰自己的缘由,他此刻更加放不下心了。
听说李姑娘的父亲还是户部侍郎……真厉害啊。月亮上仿佛出现了一张他魂牵梦萦的脸,美丽而遥不可及。不过人家肯定是未曾注意到我的……那日我连话都没说几句。朱二沮丧了起来,趴在石桌上。若是何时能够再相见,我一定和她打个招呼!然后……然后,如果她能回应一下我就好了。
沉默的少年有些自卑,常年吹着海风的僵硬的心开始柔软了起来,活络了起来。在他想法里,能够得到心爱姑娘的一个笑,一句话,就已经是大大的满足了。更多的,他只敢隐隐地奢望,那种想法连直接出现在脑海中仿佛都是一种亵渎。
谁家少年不怀春?
陈语正襟危坐地摊开一本书,深呼吸了下,然后摊开一本书,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似是一封书信。
纸上面写的字不多,但他却看了半个时辰,时不时痴痴地笑。
书信似是写给文子监监方的,内容是去年的教学任务相关的报告。
而落款是……陆君陶。
天心湖。
天心湖因为广大的面积,便产生了各种行业。其中之一便是有水上青楼之称的画舫群。
大大小小,装饰各异的画舫用各种铁索,木板固定在一块,飘在湖上。
每年都有新的画舫接到边上,扩充了这里的面积。在上面,人的行走如履平地,无任何阻碍,只是要小心在船的间隙之间不要失足落水。落水了也不会有大碍,旁边会有人立马打捞起来——只是会在各种佳人前丢了面子,说不定“落汤鸡”的名声就陪了一辈子。
“这位公子,我们说了多少次了,绮云姑娘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哪怕你家财万贯也不行。待到花魁赛之后你再来,可否?”一家画舫内。
公羊珉被拦在这通往二层楼梯处许多次了,只因曾经的回眸一瞥,惊为天人。天人并非天姿国色,只是那种气质那种相貌,正好合了他理想中的那一份。
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落寞地转身离开。
“小姐,那公子可真是痴情呢。这个月都找来十数次了,前几次还花了几千两呢,不过我们岂是一般的画舫?哪会因为这点钱财坏了规矩?”画舫三层一间房间内,一小丫鬟从门缝看了看楼下离开的公羊珉,喋喋不休地在绮云耳边说。
绮云蹙眉,道:“红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