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带着魏尺木去见唐放,两人穿过许多营帐,来到其中最气派的一处,这沿路之上,明里暗里都有许多岗哨,可见防备之森严。
到了营帐里,只见那里面坐着一个器宇轩昂男子,那男子约莫五十岁,眉目如虎,棱角分明,一身华贵紫袍,此刻正闭目养神,自是唐门之主唐放了。在唐放的身后,立着一个美妇人,正与他细细地捏着肩。那美妇人锦衣盛容,天生丽质,梳着一个孔雀开屏髻,上面插满了珠翠,眉眼慵懒,却难掩眉角一丝愁苦,像极了一只受伤而又高傲的孔雀,正是“唐门第一美人”伊倾城。
唐见微轻咳一声,行礼道:“父亲,见微有事相禀。”
唐放缓缓睁开双目,一眼瞥见唐见微身旁立着的青衣少年,问道:“嗯,他是谁?”
唐见微忙道:“他是我的好友——魏尺木。”
唐放闻言,添了几分精神,又让了座,言道:“杀了摩尼少教主的魏尺木么?果然是个少年英雄,请坐!”
魏尺木没料到堂堂唐门之主竟晓得他的名字,当下也抱拳一礼道:“魏尺木见过唐门主。”
唐放略一颔首,又见唐见微愣在一旁,心中不悦道:“见微,还不见过你二娘?”
唐见微闻言,面上难看起来,左右不肯言语,眼看唐放就要发作火气,伊倾城忙道:“不碍事的,你莫难为他了!”
魏尺木头一回听见这美貌妇人开口,其声果如天籁,他暗自思忖,“这美妇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就做了唐放的妻子,怪不得唐见微不乐。”
唐放犹自不满,对着唐见微哼道:“你有什么事要讲?”
唐见微略一平复心绪,言道:“父亲可曾听说过‘百家盟’?”
唐放随意道:“不曾听过。”
魏尺木插嘴道:“这‘百家盟’是先秦诸子百家的传人结成的一股势力,神秘而又强大。”
唐放听了“诸子百家”四个字,便来了兴致,脸上挂着些许笑意,言道:“诸子百家么,这些老东西早已凋零殆尽,纵有些许传人又怎敢出山叨扰四方?”
魏尺木摇头道:“百家传人虽少,可百家武功神秘莫测,已通鬼神,万不可小觑,此番出山便是趁着唐门、盐帮逐鹿之际,想要得渔翁之利。”
唐见微劝道:“父亲,既然‘百家盟’想坐山观虎斗,不如……我们放弃攻打洞庭山罢!”
唐放不以为意,朗笑道:“老夫为了这一日已经筹谋了多年,难道就凭这么一个若假若真的‘百家盟’,便想老夫就此罢手么?”
唐见微急道:“魏兄弟所言定然非虚,这‘百家盟’正是想我唐门与盐帮两败俱伤之际,从中渔利!”
唐放道:“即便有‘百家盟’,那也只能是他‘百家盟’打错了算盘,老夫先灭盐帮,再屠‘百家盟’,也并非难事!”
唐见微还要再争,此刻伊倾城却开口言道:“管他什么盐帮、百家盟的,咱们有‘桃夭’神毒,攻城掠寨向来不费吹灰之力,又怎么会与其两败俱伤,使他人得渔翁之利呢?”
唐放闻言大喜,一时豪气冲天,大笑道:“哈哈哈,知我者,倾城也!还是倾城最懂老夫的心意!”
唐见微见伊倾城这般言辞,心里琢磨不定,只见她眼中笑意似有似无、若隐若现。魏尺木也瞥见了伊倾城眼中的隐约笑意,但觉她眼中含媚而无邪、眉尖添韵而有愁,不是画中人,还胜画中人;不是天上仙,还胜天上仙,当真是不可方物、世间难寻,心中不禁赞道:“原来她叫倾城,当真是一笑倾人城了!”
魏尺木见唐放主意已定,难以劝改,便要告辞离去。唐放忽道:“魏少侠且留步!”
魏尺木道:“唐门主还有何见教?”
唐放道:“魏少侠如此英杰,又与犬子交好,不如就留在敝处,将来也好在江湖中再立威名。”
魏尺木知道唐放想要招揽自己,当下拒绝道:“魏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
唐放略一迟钝,又道:“既是如此,那还请魏少侠多留几日,待老夫灭了盐帮再去不迟。”
魏尺木眉头微锁,问道:“这是为何?”
唐放道:“老夫明日便要攻打洞庭山,魏少侠此番离去,若是走漏了些许风声,可是大为不妙。”
魏尺木见唐放所为的是这等事,心里长舒一口气,正色道:“唐门主但请宽心,魏某并不去洞庭山。”
不料唐放却摇头道:“干系非小,还请魏少侠务必多留几日。”
魏尺木眉头更紧,寒声道:“如此说来,唐门主是想强留魏某了?”
唐放也是气势陡升,傲然道:“以我唐门的手段,想必要留下魏少侠也并不费事!”
魏尺木听了唐放这话,嘴角冷笑不已,唐放也没有多余的言行,只是拿一双虎目静静地看着魏尺木,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就要发作,唐见微一把揽住魏尺木,忙道:“魏兄弟先回我那里吃酒,再做计较不迟!”
魏尺木见唐见微出面打破僵局,他不忍唐见微难堪,只得悻悻随之而去。
待魏尺木与唐见微走后,伊倾城问道:“你为何非要留住那个年轻人?”
唐放道:“昔日他敢杀了摩尼教的少教主,今日又丝毫不惧我唐门之威,可见其武功胆气俱是不凡,若是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如若不然,也可以把他送给方驳,落一个大人情。”
伊倾城听罢,心中微叹,不再讲话。唐放抚着伊倾城的手背,又道:“倾城,你找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