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乱作一团,食客逃尽,店家叫苦不迭。只有窗边那桌的两个姑娘走了过来。
那绿衣拿笛子女子也紧张道:“师姐,他好像中毒很深,要不等师父来救他吧?!”说罢祈求般地瞅着那蓝衣姑娘。
那蓝衣姑娘皱了皱眉头,又看师妹这副模样,心道:“带陌生人见师父本是不妥,不过看他要去曹州,而且功法似乎很是奇怪,想必有些来头,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便答道:“救人本就是我们下山该做之事,就等师父来吧。”
谁料那孙佩兰在客栈外并未走远,听了这两个女子的话,在外面嚷道:“他中的是蚀肠草和什锦花的毒,你们师父是神医再世还是神仙临凡?如何能救得了他?”
那绿衣女子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我师父既不是神医也不是神仙,可凭你什么毒,她自能救治。”
说罢便要出门找那孙佩兰的晦气,却被那蓝衣女子拦下。两人也怕不小心中了毒,也不问他为什么要毒害这年轻人,只在店里等着。
不过半个时辰,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飘然入店。那绿衣女子见了便叫道:“师父,这人中毒了,你快来救救他吧!”
这白衣女子便是冰门的门主叶拈雪,那两个自然是云霏霏和云霰霰了。
叶拈雪见这青衣少年脸色黑紫,中毒已深。便问道:“他是何人?中了什么毒?”
云霏霏把前事讲了一遍,叶拈雪听了,心中迟疑不定。可她到底是侠肠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当下,叶拈雪问店家要了一间上房,把纤手往魏尺木肩头一搭,便带着他踏空而入。
叶拈雪吩咐道:“这蚀肠草和什锦花本来都是剧毒之物,若是二物齐服,草花在体内结为一株,更是难解。我现在趁着草花尚未合株,帮他把毒逼出来,你们两个为我护持。”
两人点头称是,分立两侧。叶拈雪便将双掌按在魏尺木后背上,内力涌入。
魏尺木本来已经很难抵挡这毒性蔓延,正自暗叹着天妒英才,他才下山不到一日,便要死个不明不白,这让师父知道,估计也要气个半死。
正自消沉间,忽觉一股股凉气直入丹田,令魏尺木神思一震。继而那凉气化作一股股雪水,流向四肢百骸,将周身经脉都冲洗一遍,颇为舒服。最后那雪水又化作一根根细如牛毛的冰刺,猛然向体外刺出。这一下魏尺木只觉百感俱痛,如刀刮骨。
魏尺木虽然疼痛难当,却不愿被这三个女子看他笑话,便强忍着一声不吭。
这疼痛一直持续了半刻钟方才作罢,魏尺木早已将两边衣角抓烂。他全身都有污渍溢出,竟是毒液被叶拈雪从周身毛孔里逼了出来!
待到魏尺木梳洗完毕,又换上一身青衣,便躬身向叶拈雪三人道谢:“感谢三位姑娘救命之恩,敢问芳名,以期早晚报答。”
叶拈雪回道:“我们是冰门中人,听说你要去曹州?”
云霏霏、云霰霰两人还不忘报了姓名。
魏尺木如实答道:“正是。”
叶拈雪又问:“去做什么?”只因她戴着白纱,看不出表情。
魏尺木自己也不知道去曹州做什么,又怕她们误会,只得答道:“寻一位朋友。”
叶拈雪听了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云霰霰便拉着他与云霏霏一起退了出来。
魏尺木此刻神清气爽,丝毫未被毒性影响,问道:“刚才你师父为我逼毒用的是什么武功?”
云霰霰得意道:“这是冰门的绝学《雪线走冰针》,怎么样,厉害吧!”
魏尺木点头道:“的确是很厉害,我自己就逼不出毒来。不仅如此,便是这名字,也是极好听的。”
云霰霰笑意更盛,云霏霏却问道:“我看你内功也不弱,是哪门弟子?”
魏尺木记得师父教诲,不敢实言说出杂家传人的身份,便讪笑道:“不过是随师父学了一点根基,哪里有什么门派。”
云霏霏虽不相信,也不愿多问。云霰霰倒是不疑有他,还邀道:“我们也是去曹州,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她第一次下山,如今认识了一个冰门之外的人,只顾着高兴呢。
不待魏尺木回答,云霏霏皱眉道:“只怕还要师父允许才可。”
云霰霰拍着胸脯说道:“师父都肯为他逼毒,又怎么会拒绝带着他一起上路?”
魏尺木只觉得这冰门两个女子不仅样貌出众,就连心思也是如皎月清泉一般的纯净。又想起她们的师父叶拈雪,虽然看不清脸庞,可从眉眼看去,当真有几分仙气。一念及此,他也就很乐意与她们三人一起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