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尚君长吗?”
“你是怎么杀死方连鹤的?”
“对了,你为什么叫魏尺木?”
……
张风尘终于熬不住,回房睡觉去了,而魏尺木此时却没了困意。他出了房间,悄然跃上客栈厢房的屋顶,就坐在屋脊的一角,托着下巴看星辰。
魏尺木睡不下倒不是因为张风尘的打搅,而是他忽然思念起他师父以及云霰霰他们了。
师父自然是他最亲的人,云霰霰、袁子峰他们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一起欢笑、一起战斗过的朋友。最后,他还是想起了李琬儿。也不知道她现在走到了哪里,行程是否安全,甚至,郎君是否贤良。
“天地不仁,我仁;乾坤无义,我义。”
魏尺木正在胡思乱想,不料耳边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他打了个寒噤,才发现在屋脊的另一角,迎风站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一袭白袍,头缠紫巾,生得是方面直鼻,严眉正目,须发灰白参半,约莫五六十岁。
这老者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距离魏尺木不过一丈左右的地方,怎能令他不心惊?
“何为仁,何为义?”魏尺木虽然心里吃惊,嘴上却先平静地接话了。
“我就是仁,我就是义。”那老者声音平淡,却无形中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霸气。
这算什么回答?魏尺木不解,再次问道:“那你又是谁?”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他们都叫我人老。”
魏尺木忽然想起来李克用的话,这摩尼教四坛主之上还有天地人三老,原来这老者便是其中之一的人老。
他此时也发现了那老者胸前绣着的七朵红色火焰,只是夜色不太明亮,这图案也不甚醒目,所以魏尺木最初并未注意到。
“你是来抓我的?”知道来人的身份,魏尺木反而更加冷静了。
“是。”
“你可知我为什么杀了方连鹤?”
“不知。”
“他滥杀无辜,我杀他难道不是仁?他胁迫我友,我救之难道不是义?”
“是。”
“既然你自诩仁义,我做的又是仁义之事,为何还要抓我?”
“那是你的仁义,不是我的。”
“……”魏尺木听到这里,瞬间无言以对。
“恩者仁也,理者义也。方教主于我有恩,我报之还恩便是仁;方连鹤于我是主,我报之合理便是义。”人老见魏尺木错愕,很大方地解释了一句。
“仁义没有对错?”魏尺木心上竟生出了一丝笑意。
“仁义大过对错。”可人老并不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魏尺木觉得这老头太过固执和自我,讲道理看来是难以讲通,这一战怕是避免不了了。他正要约战,话未出口,人老的声音又起:“束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声音平淡至极,却偏偏那股霸气令人无法反抗。这让魏尺木很是烦躁,他讨厌这种感觉。
魏尺木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虽然他知道这人老的武功怕是比青龙之辈要高出不少,只是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想毕,他也不答言,施展轻功,往来路而去。他可不想连累张风尘。
人老就在魏尺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距离始终保持着一丈左右,不急一步,也不缓一分。这情形不像一追一逃,反倒像是好友同行。
就这样跑出几里,在一片荒野处,魏尺木停了下来,他要与强者一较高下!
人老也跟着停了下来,却不着急动手。这是他作为强者与前辈的自持与气魄。
魏尺木见他这般托大,便抢先发难,使出了十分力气,迸出一拳。
人老不慌不忙,袖口微风,枯掌凝握,应接了一拳。
两拳相交,咯咯作响,魏尺木立时倒退三步,而人老却岿然不动。
人老见魏尺木只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身形,他口中轻咦了一声,心想倒是小瞧了这个后生。
魏尺木却是心底一寒,这两拳相交的感觉与以往都不同,这碰撞处,他只觉莫名地沉闷。虽然他经过与方连鹤一战之后,内力还增强了一些,实战经验也丰富了不少,可面对人老,心中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明白,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虽然如此,魏尺木还是疯狂地将百家绝学一一使将出来,强行攻击。
人老虽然看似应付地轻松,无非是依赖比对方浑厚的内力。魏尺木所施展的武功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和各门派的武功都不同,却又有那么几分相似。这让高傲如人老,也不得不高看他一眼。能杀死方连鹤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就这样,魏尺木一连攻出了几十招。人老仔细揣摩他的招式,依然摸不到破绽。他索性不再一味防守,开始反攻。
人老的武功路数源于儒教,以《仁指》、《义剑》驰名江湖数十载,伤人无算。甚至有人认为这人老早年便是儒教某一派的弟子。
当下人老将食指中指并拢,运气连发“勇”、“信”、“恕”三指,分别攻向魏尺木的“华盖”、“气海”、“左幽门”三处大穴。
指法是武学之精,颇为难练,能成者本就寥寥。那指尖所发,是由内力凝聚而成,通过指尖打出的罡气!
人老这三指罡气十足,显然已有八九分的火候。而魏尺木却不知天高地厚,运足了内力,用《天志刀法》以硬碰硬。
这八刀“天志”分别截向三指,气流碰撞,璀璨如星辰滑落。人老向后退了两步,化去这股冲力。而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