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在行本还想说些什么,见范德金陷入沉思,便沉默了下来。
范德金回过神来,就这么决定了。黎生当了一二九方队的教官,初期考核的事他也有参与。既然他不在区管营,那就好办了。只需要拉拢韩秀君,叶棠岚就变成瓮中之鳖,她插翅难逃。
没有黎生的支持,没有韩秀君相互,她不过是会一些花拳绣腿的老女人,在s区,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范德金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顾在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见到他这抹诡异的笑容,顿觉后脊一凉。
目送范德金上车离开,顾在行缓过劲来。叶棠岚一副神秘不测的样子,而范德金一脸势在必得,他们在私底下较量什么呢?
不管较量什么,别连累无辜的人便好。这世上的人类已经够少了,再沦为两人斗争的牺牲品的话,他们未免也太无辜了。
楚烈带领车队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没有山丘遮挡,十一月的风毫无章法地在荒原上肆虐着。卷着荒原上特有的恶臭味,向车队扑来。
车中,楚烈时不时侧目瞥向坐在中间的苏惑,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苏惑被他盯得不自在,不得已朝宋橘子的身边挪了挪,宋橘子感受到苏惑的动作,偏头瞪了楚烈一眼,冷言道:“有话就说。”
楚烈瞥了前座的后视镜一眼,镜中,驾驶员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并无心思探听他们的对话,楚烈才松了一口气。
凑到苏惑耳边,低声询问道:“最近为什么不要我的头发了?”
苏惑心里咯噔一声,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就……人家没说要,我就没管了。”
“人家没说要?”楚烈脸色一沉,双手待在膝盖上,微微屈身,侧过半张脸,严肃地问道:“既然人家没说要,为何你每天下午都要去卫生部?”
宋橘子听了楚烈的话,神色凝重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惑的侧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我……”苏惑一时语塞,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找搪塞他的理由:“我去找药,我身体不太舒服。”
“不舒服?”楚烈并没有轻易放过她,本想直接拿她长生者的身份来堵她,想到车上还有一个司机,便隐晦地反驳道:“我们知根知底,我不觉得你会有什么不舒服。”
“我就是吃多了。”苏惑弱弱地反驳,就是不肯给出楚烈想要的答案。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将她所有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的楚烈有些厌烦,这就是所谓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她不要一直被保护,不要一直做一个弱者。
“你能连续几天吃多了?”楚烈不问清楚,便无法安心。
对于楚烈来说,作为一个男人,就该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让她为自己冒任何的险。从苏惑被人用匕首划伤那次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同样的事件,对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影响。对于苏惑来说,那件事在她心里埋下的阴影,便是催着她不断进步的推手。对于宋橘子来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更厌恶这个世界了。
“我……”苏惑再次被楚烈问得哑口无言。
宋橘子也想知道楚烈说她每天下午去卫生部的原因是什么,本想狠下心让楚烈质问她,见她垂下头,两只手不安地搅动着,一双灵动的眼里布满了水雾。
罢了,一切真相都不及苏惑开心重要。
“别问了。”宋橘子拧着眉头:“她不想说,你别逼她。”
楚烈听了宋橘子的话,心中一阵恼怒。宋橘子是阿惑的阿爸吗?这样溺爱她会害了她,他也珍惜阿惑,但不会纵容她的一切行为。
“威泽明要我的血,你用自己的血顶替了,对不对?”楚烈双目凌厉地看着垂着头的苏惑,并没有因为宋橘子的警告而结束话题,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质问她。
“苏惑你……”宋橘子一时无言,心疼挨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宋橘子实在拿她没办法,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们护你,心甘情愿。”
楚烈见她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伸出大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仰起头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学不会保护自己?”
楚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她连续好几天脸色苍白,应该是每天都经历一遍抽血过程。这本该是属于他的命运,却被苏惑悄无声息地扛了下来。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护着这个女孩儿,到头来,却是她默默保护了自己。
阿惑,我好像更爱你了。
直到后来,楚烈才知道,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女孩儿,竟悄悄护了他一生。
宋橘子听了楚烈的话,白皙的双手十指紧握,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许是皮肤过于白皙的缘故,那手背上的青筋异常的明显。
低着头的苏惑无意间瞥见宋橘子手背上的青痕,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宋橘子的手。正要探个究竟,宋橘子触电般躲开,放松心情后,才敢将双手伸到苏惑眼前。
苏惑再一次打量起宋橘子的手背,刚才看到的青痕已经消失不见,难道是她的幻觉?想到这里,苏惑紧皱的心舒展开来。最近的她,确实经常产生幻觉。
苏惑释然地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楚烈:“阿烈,别老把我当弱者看。等着吧,我会慢慢强大起来。”
楚烈看着明眸皓齿的她,本来还想再生一会儿气来着,现在,他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