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妈给的爱,她既感到陌生,又极其渴望。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这件小小的平房里。
苏惑起床拉开窗帘,推开玻璃窗,解开铁窗栏的锁,越过通电防护栏,望向远处的通电铁丝网,叹息了一声:“就算有三道保护又怎样?兽人存在一天,我们就不可能安心活着。”
苏惑伸出手,试图抓住阳光,可当她握上拳,阳光就跑到手背上,掌心便不再温暖。她苦笑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简单的洗簌之后,走回房间。
看到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惑三两下跑了过去,摇晃着被子下睡懒觉的女人:“阿妈,快起床了。”
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苏惑感到有些不对劲,掀开被子,她的阿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连胸口也不再起伏。
“阿妈?”苏惑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几丝慌张。
她对这世界感到陌生,可不代表她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她失忆并没有失智,伸手覆上女人的手臂,冰凉的触感传来,苏惑却像被烫着一般,慌忙缩回了手。
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扩大,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阿妈就突然变得异常,苏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苏惑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将耳朵贴近阿妈的胸口,什么都没有了,鼻息、心跳都没有了。一个人一旦失去心跳,就代表她失去生命体征,阿妈死了。
苏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不可置信地抽噎起来:“怎么会这样?”
这要她以后怎么独自一人活下去,她怎么在这吃人的世界活下去?没有依靠,她该怎么保护自己?
通电铁丝网外,一个长相并没有那么恐怖的兽人将屋里的一切看在眼里,转过身,瞬间消失不见。
哭了半晌,哭得累了,这才想起自己的阿妈。苏惑起身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除了脚上布满了伤口以外,露出的腹部与臂膀都没有受伤。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阿妈死亡呢?
正当苏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的手指触摸到阿妈的后背,背上的衣物上有一块硬物感,她低下头,床上一小摊暗红色的血迹,那摊血迹处,就是阿妈的背停留的地方。
苏惑倒吸了一口凉气,翻过阿妈的背,看到她背上的血迹,苏惑迅速掀开她后背的衣裳,伤口虽然不大,却极其恐怖,此时正散发着阵阵恶臭。
“怎么会这样?”苏惑惊叹了一声,原来昨晚闻到的恶臭,是阿妈身上的伤口散发出来的,用不了多久,阿妈就会变成兽人中的一员。
她该怎么办?该不该把阿妈的尸体交给生物研究院,不,她讨厌生物研究院,决不能让阿妈遭受那样的事情。
仔细斟酌,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带阿妈去l区。
苏惑起身走到陈旧的衣柜前,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衣裳,一双陈旧的布鞋,衣柜底部放着一床折叠好的老旧床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苏惑换下身上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换上一件白色棉麻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穿上那双布鞋,她细细打量着脚上的布鞋,刚好合适。
忽然瞥见折叠好的床单下压着一个小小的铁盒子,苏惑蹲下身将铁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个长三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椭圆形铝片铭牌。
它像一个项链,却又刻着苏惑的名字,性别年龄,以及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苏惑,女,二十岁,s区末圈十八栋。”末圈十八栋是什么意思?苏惑迷惑地望着这盒子里的铭牌,将它握在手心里,既然刻着她的名字,就把它挂在脖子上好了。
她走出小平房,迅速将门锁上。抬眸,便看见门边的木牌上写着s区末圈十八栋的字眼。她叹息了一声,原来这是身份铭牌。
转过身,又一道铁门出现在她的眼前,周围是镂空的铁栅栏。透过铁门,看着那些房子破烂不堪,周围的人都脏兮兮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便她穿得很简单,在别人眼里,她不像底层贫民,倒像个前来贫民区视察的某个家族的大小姐。
在s区,能有一件干净像样的衣服,就能令那些贫民望尘莫及。
苏惑迈开脚步,走上前打开前面的铁门,后又将它锁上。望着这栋小小的平房,它的前后左右都被铁栅栏包裹着,这栋平房就这么突兀地立在其他破旧的房屋中间。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有崇拜,又羡慕,也有嫉妒。
“她是谁?为什么从张毓家出来了?”
“张毓不是说她有个女儿吗?会不会就是她?”
“张毓是个厉害的人,辛辛苦苦打造了这么个铁屋子,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女儿。”
“不过张毓从来不让别人看她家的女儿。”
“作为阿妈,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只可惜你没有人家的能耐。”
“今天张毓还会出去找吃的吗?”
“还想着让人家接济你?”
苏惑将附近人们的议论全都收进耳朵里,阿妈的名字叫张毓,平房外的铁栅栏是阿妈打造的?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渐渐苦涩,阿妈是个厉害的女人,可惜她去世了。
苏惑懒理他们的闲言碎语,抬脚往出口走去,唯有走到出口,才能踏上边防道。走到通电铁丝网旁边,才能看清s区之外的地理形势,这样,有助于她夜晚带着阿妈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