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子弹打过来,或许会误伤到她的角度。
果不其然,白宿见状,又压了压手,那几个人放下了枪。
白宿冲阮景伸出手,“过来吧。乖女孩会有奖励。”说完,他从旁边的一个男人手中拿过了一个正方形的盒子,类似于那种装零食的礼品盒,他想要把盒子递给阮景,可阮景警惕地没有接。
白宿收回手,把盒子举得高高的,作势要摔,他恶作剧似的笑了笑,“你真的不要吗?这里面可是梁颜的骨灰。”
阮景觉得自己的脑中轰地一响,“你为什么会有梁颜的骨灰?她不是葬在了滨江吗?”
白宿看她的目光有几分怀念,“她葬在哪儿不是问题,梁颜生前那么喜欢阳光,把她埋在地底下,多暗啊,而且……我想,她也是愿意陪着我的。”他话说得轻巧,就像是在唠家常,一点也听不出紧迫感。
已经这么长时间,却依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只能说明,白宿布置得十分周详。
“别杀他。”
阮景心知,这一遭是逃不掉了,落在白宿手中,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于泽不一定,所以她看向白宿,想弄明白他的打算。
白宿轻笑,“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我没必要杀他,我甚至……不会带他离开,反而会放他去通风报信。”
“过来。”白宿再次说道,冷硬起来的语气,宣告着他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阮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白宿突然拉过她,一掌重重地劈在她的脖颈处,阮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了过去,缓缓倒进他的怀里。
“阮景!”
于泽大喊着想要冲过来,被两个黑衣人毫不留情地制住,同时堵住了他的嘴。
于泽只能呜咽着,疯狂地摇着头。
像是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男孩儿,白宿轻柔地替阮景梳理了一下头发。可他目光转向于泽的时候,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杀了也麻烦,给他点儿教训吧。”
阮景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
脖颈处的疼痛,让她立刻回想起之前的遭遇。
她警惕地坐起来,四下张望。
屋内空无一人,陈设整洁温馨,但是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一扇窗都没有,她无法得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阮景翻身下床。
门不出意料是锁着的,自己身上的东西也已被拿走,转了一圈之后,阮景又重新坐回到床上,垂着头等待着。
不到十分钟,门开了,白宿走了进来。
阮景听到动静立刻往外看了一眼,可是只能看到雪白的走廊墙壁。
“你醒了。”
白宿的态度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好像他自己不是被警方通缉的要犯,而阮景也不是被他胁迫而来。他拍了拍手,外面有人送进来一辆小推车,上面摆满了食物。
白宿将菜肴一道一道摆在了桌子上,又递给阮景一双筷子,“吃吧。”
餐车是酒店客房服务时常用的那种,只是有些旧,把手上早已失去了金属光泽。
“……想出什么了吗?我们在哪儿?”
思维冷不丁地被打断,对上白宿饶有趣味地打量,阮景收回了目光,“我在想,你究竟是从什么开始算计我的。”
白宿将筷子摆在阮景面前,自己又拿起了另一双,一副胃口很好的样子,“哦?”
“从我们在柳川的第一次会面?或者是,从我失忆醒来后,嫁祸我杀人,阻止我离开柳川的时候?你做了这么多,却还能在我面前摆出好朋友的样子,白宿,你现在变得真可怕。”
白宿叹了一口气,“小景,亏你那么聪明,你应该知道,身陷囹圄时,不要激怒对方,不然,你可能会受到伤害。”
阮景握住了拳头,眼底有愤怒的火光。
白宿又笑,“但是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在乎我,所以你现在觉得愤怒。”
吃完饭,白宿让人收拾了屋子,扭过头来对阮景说:“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我还有事情要做,等事情一了,我就带你走。”
事情一了……
毫无疑问,白宿是在等待警方破解出遗嘱的秘密,好坐收渔翁得利。
白宿走了。
阮景独自坐了一会儿,低下头,缓缓张开手,里面是一把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