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且不断地咯血。
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血,腥臭味弥漫全屋。
窦芳菲听父亲如此一说,急急摊开手掌来看,待看到自己的手掌没变样,忙又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来看自己的容颜,也没发现变样。
她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
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窦森剧烈咳嗽一会,眼皮不断下垂,气息越来越弱,但是,经窦芳菲刚才那么一说,又看到窦芳菲看掌、照镜子,似乎明白了些道理。
他强喘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菲儿……菲儿……那经书上确实有毒……但是,如果皮肤不破,接触也无事。是爹……爹之前受过伤,皮破肉绽,所以……爹渗出的血……受到了经书的传染……传染……传染……你……你……你要为爹报仇……咚……”
他说得断断续续,气息越来越弱,说到最后,话犹未了,便侧头一歪。
他身子也软软地侧倒在枕头上。
继而,他双手一摊,双腿一蹬,便毫无声息了。
阳光昏黄,狂风肆虐,尘土飞扬。
窦芳菲听到窦森说要为“爹”报仇,又见窦森气息越来越弱,感觉奇怪,感觉不妙,很是不安。
她不知如何回答窦森老人家的话好?
就事实来说,窦芳菲是不存在报不报仇的问题。
因为事情的起因就是窦家的不对,是窦森命窦芳菲想法接近方旭,谋夺“越女刀谱”的。
而窦芳菲也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为了完成父亲交给她的使命,她不惜向方旭下毒,并欲置方旭于死地,才夺到了“越女刀谱”。
而今,窦森却说要让窦芳菲去找方旭报仇。
这仇,怎么报?
先别提方旭不知所踪。
仅仅就此事,窦芳菲又如何找借口约些武林高手,同去寻找和诛杀方旭?
待见窦森侧头歪倒,窦芳菲便颤颤地伸出二指,探到窦森的鼻孔前,发现窦森竟然没气出了。
她不由在刹时间悲泣起来,跪倒于床前。
她泣不成声地大喊大哭:“爹,爹,爹,你怎么啦?爹……来人啦……快来人啦,叫郎中啊!”
她嚎啕大哭,悲泪如雨。
“砰……”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其实就在房门外偷听,但是,之前无论窦森或狂喜或气息弱,说话声音都不高,房门外很难听得清楚。
此时,窦芳菲如此悲嚎,他们三人就听得清清楚楚了,感觉房内情况有变,便撞门而入。
窦仪冲进来便问:“师妹,怎么啦?咦,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这样子?”
他抢身扑到床前,伸手去牵窦森的手。
窦森的手已开始变凉了。
郭开怀也是惊惊颤颤地说道:“师父……师父老人家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吗?怎么会咯血?”
郑明亮最后一个进来,看到满地都是纸屑,又看到床沿前的位子已给窦芳菲、窦仪、郭开怀占了,便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从其中一张小碎纸片,隐隐约约看到了“越女刀谱”的字样,这才骇然地问:“师父……哦,师妹,咋回事?这……越女刀谱撕烂了?这……”
窦芳菲哪里听得见郑明亮的问话,她自己跪于床前,哭天抹泪,悲嚎不已:“爹……爹……爹……你不能就此扔下女儿啊!呜呜……女儿还没出嫁,还没报答过你的恩德……”
窦仪、郭开怀二人听到“越女刀谱”,均是眼睛一亮,同时转身,跨步走向郑明亮,都伸手去抢郑明亮手中的碎纸片,结果“嘶”地一声,又把碎纸片给撕烂了。
郑明亮愤然地质问他们,却话到嘴边又不敢太过激,反而弄得结结巴巴地道:“这……你们……唉……”
窦仪、郭开怀二人似乎没听到郑明亮的话,均是紧急弯腰,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们二人心里均想:既然窦森不仁,少爷也不义。
他娘的,窦老头刚才拿到越女刀谱,他自己看过了就撕掉,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怎配当少爷的师父?
哼!他死了更好,少爷正想独闯江湖呢!
窦芳菲哭天抹泪,大声哭喊:“呜呜,爹,你就这样走了,女儿怎么办?呜呜!”
她伤心于她老父亲的去世,自怜自艾,可怜兮兮。
但是,她的三位师兄,个个站在卧榻前,她还是能够察觉出来。
她抹抹泪水,回身看到一向来很疼爱她自己的三位师兄,一向来很尊敬她父亲的三位师兄,竟然都在她身后,均是弯着腰,在地上拾那些碎纸片,都忙于看那些碎纸片,寻找“越女刀谱”上的内容,根本无视窦森已经身亡。
她的这三位师兄,似乎都在关心“越女刀谱”,根本无视窦森的死活。
窦芳菲不由愤怒异常,双手拳紧握。
她心里暗骂:你们这三个狗贼,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此时此刻,你们关心的竟然是“越女刀谱”!
想爹在世时,你们三人象哈巴狗一样,跟在爹的身前跟后,摇头摆尾。
想不到,爹刚死,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不理爹的生死了。哼!待爹葬礼之后,本姑娘整死你们。
……
于是,窦芳菲泣不成声地斥责起来:“喂,我爹已经去世了,你们竟然还惦记着‘越女刀谱’,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的一身功夫,是谁传授给你们的?这些年来,是谁在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