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华殿一阵沉寂,静得可以听到各人的心跳声。
识趣的侍士和丫环都悄悄地退出了银华殿。
他们怕听多了,会惹来杀身之祸。
朱文捷一量束手无策,便焦急地拉拉方旭的衣袖。
……
朱豹的目光瞟向朱文捷,心里很是为难。
他舍不得伤害爱女,却也舍不得让窦芳名离开他。
但是,这个时候,窦芳名必恨方旭,若然有人通风报讯,那么,窦芳名必然会回到王府,大吵大闹,也必会率些高手,围杀方旭。
而朱文捷呢,既然如此深爱方旭,也必然会出手维护方旭。接下来,王府之争,便是朱文捷与窦芳名之争。
纪纲说得没错,窦芳名是手背,朱文捷是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
朱豹心头一阵苦闷,一阵难过,却又无计可施。
方旭略一沉吟,便分开朱文捷。
他抱拳拱手,对纪纲说道:“纪兄,小弟江湖阅历尚浅,不过,为人却是正直的。小弟不愿连累郡主,也不连累王爷。我看这样吧,你设一个局,让小弟与在座诸位大侠决战一场,当然,这得请你们手下留情,让小弟携家兄顺利逃走。小弟现已无藏身之所,听说燕王胸怀宽广,不计小节,气度不凡。小弟希籍北上,投奔北平。唉,本来,方家乃是忠良之后,不愿背上叛将之名,现在没办法了,人总要想法活下去。反正燕王也是朱家之后,小弟投奔他,也不算叛贼。这天下毕竟是朱家之天下。”
众人一怔,眼光皆是望向方旭,似乎重新认识了方旭。
以前,他们认为方旭是当朝武状元,也就是一介武夫,没想到方旭对世事这么有认识。
朱文捷闻言,却是大急。
她拉拉方旭的衣袖,烦躁地说道:“不行!燕王对你印象不好,你不能去。你就留在王府,如若有人敢动你,那就是与本郡过不去。”
善良的她,始终为方旭着想。
……
朱豹甚是尴尬,脸色骤变,一阵苍白,很是为难。
他喜欢窦芳名,当窦芳名是心肝宝贝。
虽然,朱文捷是他女儿,可是,若让他从此失去窦芳名,他的心不甘。
……
方旭分开朱文捷,搂她入怀,轻抚她的秀发,深情地说道:“捷儿,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只为了我个人着想。我也应该为你着想。如果我继续留在王府,不仅你会很为难,令尊也会很为难。纪帮主说得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伤害了谁,都会在我心里留下一道疤。是男人就要敢于担当!”
众人仍是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每次听他说话,皆是心头一震,对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
唐赛儿眼望方旭搂着朱文捷,感觉这对俊男美女,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忽然间,她好羡慕朱文捷,也感觉方旭思考问题有深度,说话很有磁性。
……
“哈哈哈…………”
纪纲大笑起来。
众人又是一怔,目光转向纪纲。
纪纲却离席而走,走向方旭。
他边走,边说:“方兄弟,你果然很聪明。这样吧,假打就不用了。刀剑无情,在座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伤害了谁,我都会难过。我看,还是我来出面,我让我的弟兄,现在就抬回刘乐宝,你携刘乐宝走吧。你一上屋顶,我就让侍卫们大声呐喊,对着天空放箭。王爷有一匹越影宝马,你就骑王爷的宝马跑。郡主暂时留在王府,往后再想法去找你。或者,事过境迁之后,你再回来找郡主。哦,这是敝帮的号令牌,对江湖中人也有些小威慑作用,你先拿着,如有困难,可拿出来显示一下。”
他言罢,还从腰间掏出一个“鹰”头型的铜牌,塞到方旭的手中。
“扑通……”
方旭接过令牌,感动泪下。
他跪在纪纲身前,哽咽着说道:“纪兄对小弟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请受小弟一拜,他日小弟功成名遂,一定回报纪兄。”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时跟着纪纲,既可避免非议,也可保全性命,还能当一名成功的卧底,完成建文帝交办的差事。
他在潜意识里,仍然想着改变这段历史。
……
纪纲急忙伸手,扶起方旭,说道:“小兄弟,你何必如此礼重?八个麻雀抬轿,愚兄担当不起啊!快快请起!天已晚,你快走吧,咱们北平见。”
他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纪纲虽然阴险,却是雄才大略之人。
他深知要想建功立业,必须收揽各种奇才之理。
所以,他过去虽想杀方旭,很讨厌方旭。
但是,方旭却是当朝的武状元,若能收揽方旭为其所用,那么,接下来,鹰集帮就能收揽更多的江湖异士,兴旺发达,加重他在朱棣心目中的份量。
他立意已决,此生都要跟着朱棣建功立业。
所以,他也是能屈能伸,不愧为一代枭雄。
……
朱文捷探手一分,分开纪纲,扑到方旭的怀中。
她眼看自己要与方旭分离,不由一阵伤感。
她伏于方旭怀中,呜咽啜泣起来。
她泣不成声地说道:“方郎,我跟你一起走。我不能没有你,死也不分开。”
虽然恋家,但是,她也看出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位置远不如窦芳名。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在家中苦相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