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纲,却镇定地走出银华殿,来到西院,低声吩咐朱坚强和骆伟信如此一番。
随后,骆伟信便领着几名贴身弟兄,背着刘乐宝,也从后门,离开了王府,从西小巷消失了。
窦府。
整个前庭后院,均是弥漫着香火味。
前厅灵堂,哭泣声一片。
烧烟袅袅,甚是呛鼻。
佩剑携刀的江湖汉子,来来往往,烧香祭典窦森。
他们都是中都城的武林世家,或是城郊的武林中人,接到窦森死讯,便赶紧祭典。
表面仁义,仗义疏财的窦森,生前人缘还是不错的,也接济过不少武林中人,还在他所开的“水仙坊”里,免掉了一些武林中人的费用。
窦芳名和窦芳菲姐妹俩,跪在灵枢前,哭得死去活来。
她们任由江湖中人劝说,兀是不起身,不停地哭,落泪如雨,甚是悲楚,很是可怜。
……
“窦老前辈,晚生如若抓到方旭,一定挖他的心来祭典你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窦老兄,你就这样走了,扔下小弟,从此无人饮酒。唉,小弟好可怜哦!”
“窦掌柜,盛蒙您多年前三千银子的支持,何某现在已是富甲一方了,是到了回报您大恩大德的时候,可是,您惨遭受暗算,不幸地走了。何某一定会散尽家财,联络江湖中人,共诛方旭,取那狗贼狗头,为您复仇。”
……
前来祭典的汉子、侠客、义士,都感觉窦氏姐妹很可怜,都感觉窦森死得太冤了,都在窦森灵枢前烧香的时候,发出感慨,或是言誓替其复仇。
窦氏姐妹听得这些话,均是芳心窃喜,便更是泣不成声地述说方旭是如何暗中下毒、引窦芳菲中计盗取经书的卑鄙无耻行径,以激发武林中人更大的义愤,合围方旭。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哭了一会,感觉跪的时候长了,哭的时候久了,很辛苦,膝盖有些疼,便以接待前来祭典的江湖中人为名,分别到两侧的几间厢房里,陪一些江湖中人喝茶去了。
他们均是心想:替窦森复仇的人越多,少爷便越是轻松。
哼!杀方旭有那么容易吗?
要是杀方旭很容易的话,窦芳菲那贱人也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唉,看来,想娶她,想上她,想玩她,确实不容易。
看来,不能拿方旭的人头来赌啊!
得另辟蹊径,另想办法玩玩她。
……
他们本来在厢房里是哭丧着脸的,但是,想到如何玩窦芳菲的事情时,他们三人的脸,都露出了笑容,让不少前来祭典的侠客,感觉很是奇怪。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抓方旭,别让他跑了………………”
“这边……哦……那边……”
“快传令,封城门!”
“嗖嗖嗖嗖嗖嗖………………”
忽然间,满大街的马蹄声,大呼小叫声,箭雨声,还有“抓捕”方旭的嚎叫声,让窦府门前站岗的护院吃惊异常。
一名护院急忙推门而入,跑向灵堂,向窦氏姐妹禀报。
窦芳名抹拭泪水,愤然下令:“请所有前来窦府祭典家父的壮士,一道出府,追辑方旭。抓获方旭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拿到方旭首级者,赏万金,直接出任秦王辖区县令。”
言罢,她抓过一柄钢刀,疾跑出府。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位师兄弟,赶紧邀请那些江湖中人,狂奔而出,尾随着王府侍卫,追向城门。
因为窦芳名此时已不是普通的武林女子,而是貌若天仙的秦王妃。
一些江湖中人喜欢看着她。
一些江湖中人则想讨好她。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出自义气,想杀方旭,祭典窦森的在天之灵。
唯有窦芳菲,闻讯之后,心怀大乱,放声大哭。
但是,她并不起身,并不出府,反而身子伏地,脸贴地板,仍然在窦森的灵枢前哭泣。
……
胸有城府,颇有诡计的窦芳菲,听得方旭出现在中都城,既惊又奇,还很难过,亦是愤怒无比,心情很是复杂,也有些矛盾。
想杀方旭吗?
她当然想!
听到“方旭”二字,她心头就冒火,七孔就生烟。
但是,她也在想:方旭既敢入城闹事,会不会有高手支持,越女刀门的其他师兄弟或是玉龙真人来了吗?
嗯,不能冒失行动,否则,又将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姑娘一定要报仇,但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今天,方旭要是跑了,他还是会露面的。
他那种人,还会上本姑娘的当的。
……
杜薇跪在旁侧,佯装哭灵,却松开五指,目光透过五指缝隙,斜视窦芳菲。
她心里暗道:按理说,窦森死了,窦芳菲最恨方旭了,这个贱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以她的克父相克死了她的死鬼老爹,但是,她为啥不去追杀方旭?
什么意思?
唉,弄饭去吃吧,不理这贱人了。
这死贱人,平常时不当老娘一回事,狂妄无知,总是不可一世,不见棺材不落泪。
哼,如今见了棺材,落泪了吧?
……
杜薇左视右望,不见灵堂里有其他人,便趁窦芳菲不注意时,悄然起身,走向后厨,吩咐丫环,给她做饭去。
天空黯淡,狂中,乡民闪躲,马蹄声疾。
方旭策马如飞,奇快无比地奔驰出城北门。
当李细民等人追到城门吊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