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国庆节的演出了,都给我好好练,不许偷懒,听见了没有?”张洋像个大爷一样站在对伍的前面指手画脚,还是改不了他的臭毛病。
贺北凡坐在琴凳前不屑地翻了他一眼,尽管尹笛霄再怎么挽留他,但这个地方他实在不愿意呆,整个合唱队还是老样子,成了他张洋一个人的戏台。
“好,噢。打起精神来,练好了,争取一遍过。”张洋说着又故意将自己的身板挺了挺,“开始。”
说着他向贺北凡递了一个手势。他是合唱队的老大,自然是要听他的了。趁着尹笛霄不在,他又在这里装腔作势,真是虎假狐威。
但贺北凡也顾不得多想,悠扬的钢琴声即刻在小小的音乐室奏响,少年的指尖飞快地在黑白键上跳跃,每一个音符在北凡的眼中似乎都是有生命的安琪。他着实喜爱弹琴,每当这个时候,他也似乎窥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学生们唱的正起劲,忽而又被喊停。
“别唱了,你看看你们这句怎么唱的?平平的,要死不活的。要这么唱的吗?激情应该是一句比一句高涨,要把那种爱国热情唱出来。”张洋停下了手势,站在前面没好气地嚷嚷。
贺北凡正弹得正舒畅,又忽而被他叫停便极不情愿,也罢,再休息一下手指也无妨。北凡想着,百无聊赖地探着脑袋。
“再来,从头再来,一遍唱不好就再唱,直到唱好了为止。”张洋的脾气可是全校有了名的臭,谁敢惹他呀,他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呗。大家虽然都对他心生厌烦,但是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或许,对于他这种蛮横无理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开始。”张洋一声令下,只是挥了挥手,这一下连看贺北凡一眼他都没有功夫。北凡倒也没有抱怨什么,作为钢琴手指挥让他弹,那他弹就是了。
他又将那双略显稚嫩的手重新放回到了黑白键上,这是一首被他弹烂的曲子,在短短的几天里,他弹的不下五十遍,因而琴谱压根不需要背,早已烂熟于心。原本这一次北凡认为自己可以流畅地弹奏下去,不成想,又在中途被打断了。
“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这句歌词是很雄壮的,歌者的那种爱国热情溢于言表,你再看看你们唱的,一个二个就像中午没吃饭的一样。”张洋好没气地数落道,他对于这群合唱队的队员着实很无奈,明明自己说的是中国话,可不知为何,他们却像听不懂的一样。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也不想说废话。唱好了就放,唱不好大家都别想回家了。”张洋的声音很霸气,但贺北凡却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凡的眼里,张洋也不过是比自己年长一岁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而对于张洋的话,他也很是不屑。
“再来,再来,重新开始。”张洋没好气地向贺北凡甩了两句话,这倒让北凡心里有些不舒服。其他队员没唱好也罢,他冲自己发什么火。他贺北凡又不是张洋的出气筒。强压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北凡又进入了不知疲倦的弹奏状态。面前的这双手似乎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必经过大脑指挥地机械地在琴键上。这种演奏状态是令北凡所厌恶的,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不得以要去这么做。
“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那浪花一朵,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张洋正在队伍前面摆着手势,唱到这里的时候他忽而眉头一皱,继而音乐又被叫住了。
“我看你们今天是不想回家了是吧?我说没说过要注意音调。你看看你们的音调找对了没有?该上去的时候上不去,该下来的时候又下来。都练习了多少遍了,为什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们不着急是吧,我也不着急,我们就慢慢地耗。”
张洋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得意,但紧接着下一秒就被贺北凡打脸。
“开始。”他又只是简单地撂出了两个字,这次索性连手势都不愿意给了,但贺北凡却不搭理他。既然张洋这么不懂礼貌,那他也让他看看,贺北凡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
见北凡没有反应,张洋误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所以钢琴手才没有听到,于是他又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开始。”还是同样的没有手势也没有眼神,连最基本的礼仪也没有做到,着实让贺北凡窝火。
既然他张洋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又何必要给他这个面子。北凡也有自己的倔强,他就不开始,相反却坐在琴凳上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北凡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自然让张洋很生气,他本就是看贺北凡不顺眼,现在正好多了个理由可以教训他一番,“贺北凡,你给我专心一点,我说开始,你听到了没有?”其实的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他不懂得尊重别人,因而平时在训练队员的时候,他说的比这难听的话也比比皆是。
但贺北凡却不一样,他这般傲慢的话给别人说说还可以,但在他贺北凡这里就是行不通。张洋原本北凡会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道个歉,亦或说上两句赔礼的话。但他万万没想到,北凡并不是被谁随便指责上两句就服服帖帖的人。
少年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却神情漠然,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反驳,也不顺从,而是与张洋擦肩而过,有要从音乐室里出去的意思。
张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