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该办正事了,长公主殿下。”
裴佑晟的视线看向我,说。
极淡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不是商量,而是无法反驳的命令。
我不懂裴佑晟这突然的念头。
警惕的皱眉,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并且往前走了几步。
应对他的办法,从来都只是有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可我才走几步,衣袖重新的被拽紧了。
陈启择拉着我的袖子,比刚才还要紧。
像是当初父皇才去的时候,他拽着父皇袖子的样子,眼底的最深处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无助和茫然。
那双小手都因为长时间紧紧的攥着东西,而有些泛白。
脸紧绷着,大概后槽牙都给咬紧了。
虽然是故作严肃,却也是一幅的稚嫩。
跟裴佑晟比较起来,这完全就是没长成的小树苗子。
“这么晚了,朕的皇姐也该回去休息了。”
陈启择到最后深呼了口气说。
光是看他的脸,看不出来任何的倪端。
似乎真的是能够和历代的皇帝那样,经过千锤百炼,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和足够震慑的本事。
但是他攥着我的袖子,我清楚的能感受到那双手在颤。
虽然幅度不是很大,但是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也在害怕。
很多时候,因为这个身份的存在,我很少注意到,他实际的年纪。
那些所谓堆积转移下来的怨恨,蒙蔽了我的双眼。
这外边的阳光还是刺眼呢,陈启择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然后又对着外边厉声的说道:“都不长点眼见力,还不快点把长公主送回去。”
“来人!”
外边涌进来一些人,屋内都比刚才拥挤的多。
恭敬的低头,准备护送我回去。
这架势,几乎是要明着跟摄政王对着干。
不管是以往还是如今,摄政王跟皇帝的关系从来都没好到哪里去。
唯独开国皇帝,冒着天下的非议,毅然决然的要下嫁摄政王,并且让出皇权。
可到最后的结果似乎也不是多么的好。
只可惜这段没有被记载到史书里,只有一些野史还存着这些传说,只是真假难辨。
外边忽然涌进来这么多的人,裴佑晟却似笑非笑的负手而立。
“走,皇姐,他们送你回去。”
陈启择拉了拉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一侧去,厉声的呵斥那些下人。
声音高昂而带着足够的气势。
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样子。
我从来没想过,小时候会是哭鼻子鬼的人,有一天也会站在我的面前,真正的来保护我。
心下那些情绪,根本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那些人才准备护送我回去。
还没等真正出门口的时候,裴佑晟开口了。
他的嗓音向来都是清淡冷凉。
每个字都是从薄唇里很淡的吐出来的,不算是很高,可是每个字却又是很重的砸下来,让人无法忽略的压迫和震慑。
“站住。”
本来还往前走的几个侍卫,顿时的停住脚步。
有些迟疑和为难。
似乎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听谁的。
“我说让谁走了吗。”裴佑晟说。
声音懒懒散散的,尾音却像是勾起锋锐的刀子,直接的刺过来。
可那些人的迟疑,却更是某种程度的刺激到了陈启择。
他声音虽然还没到变声期,还是有些少年的稚嫩,但是力道却是很重。
“怎么了?难道朕的话还不管用了?”
这摆明了就是直接对着来的。
那几个侍卫是明显的迟疑了。
连带刚才进来的侍女,都低着头,恨不得把头给彻底的低到地上去一样,不敢抬头看情况。
气氛比刚才还要紧张。
那些侍卫摇摆不定的,似乎没想好到底是要听谁的。
可裴佑晟的声音更加的懒散,也是更加的嘲弄锋锐,沉凉的声音似乎让外边的阳光都失去了温度。
变得冰冷无比的。
“滚出去。”
仅仅是三个字。
却像是带着无数的冰渣子,半点都不容置喙。
那些侍卫到最后还是垂下眼皮,顺从的走了出去。
在这一场对决中,我这个弟弟真的是输的一败涂地。
“皇叔你是想要谋权?”
陈启择突然抬头,说道。
我想要拦住他,却也是晚了。
饶是我处处的针对裴佑晟,饶是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作死,但是我依旧还是小心稳妥,唯独害怕哪里出现了一点偏差,就一败涂地了。
毕竟我的人生我赌的起,但是这整个国家我却赌不起。
也不敢赌。
“闭嘴。”
我低声的怒叱,把陈启择往后拉了一下。
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裴佑晟。
他喜怒从来不言语色,我很少从他的那张脸上找出来任何的情绪。
像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大概也就对着顾玟岚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春暖花开吧。
我想象之中的情形都没发生。
裴佑晟似乎懒得去计较,也似乎从来没把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过。
他的能力和势力,足够的让他能够睥睨一切。
我能堪堪的从虎口里维持住着一点东西,靠的不过就是他的不在意。
他若是上心了的话,我能有几分的胜算,我自己甚至都没底。
“有什么事情皇叔直接说就是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