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守的盖印,谁也不能将它们取走。
王元感并不否认李行周的职责和权利。
但是他很聪明地玩起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法。
他生病了,并且拒绝会见所有客人。
正如那名士兵在金鼓楼所宣扬的那样。
这场病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但可以肯定,要想在短时间内从王元感的手里得到那些物资,怕是不可能了。
大熊在河州征了一万余人,这些人在军营里嗷嗷待哺。
主管后勤的郭士衡已经几夜都没有睡着觉了。
李行周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消耗。
因为黑齿常之那里等不了他就没久。
但是王元感,却显然很乐意和李行周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
前去催促的士兵派了一波又一波。
得到的答案却总是。
“太守大人有恙在身不宜见客。一应事务待大人痊愈后再行处理。”
不过李行周可全然不在意。
躺在那片草地上,李行周的嘴里还嚼着草根。
感受微风的吹拂,他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下午。
这里是清野郊外的一片小山坡,四周袅无人烟,远离了都市的繁华,也没有战场上的喧嚣。
听不到战争的号角,更没有那死亡的呼喊。
从前线回到这里的日子,心情在这刻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在一个瞬间得到了一次质的升华。
李行周感觉好极了。
他站了起来,矗立在小山坡上,面带微笑看着远处的河州城。
今天,他却又要杀回去,给世界一个震惊。
他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李行周,早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小兵卒了。
“舞阳。”
舞阳从树后鬼魅般的现身。
“属下在。”
多日的行伍生涯,让舞阳开始像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老朴他们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一共四十一人,全部带到,王元感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
舞阳那冰冷的语调中,**一点阴冷的狠毒。
一抹邪邪的笑意,从李行周的眼中掠过。
“很好,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休息这么久大伙也要上路了。”
“是!”舞阳抱拳而去。
山坡上,李行周迎风肃立,凝神眺望,似在等待着什么。
............
远方的一袭飞骑快马向着山坡奔来,正是大熊。
他跳下战马,匆匆跑到李行周的身边。
“彘哥儿,一万五千新兵已全部征募完毕。”
李行周满意地点点头,趁着这个功夫大熊又募集了五千人。
“传我命令,立刻前往军需仓库领取武器,马匹还有装备器械。”
大熊一呆。
“我们自行领取?”
李行周的口气中透露出冰雪霜寒。
“王太守身患小恙,无暇应奉,我奉薛大元帅所命补给装备,重责在身,非常时期,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他霍然转身看向大熊。
“大熊,立刻命令那一万五千个新兵弟兄,排成战斗队型全前进。”
“目标,河州城军需仓库。”
大熊的心头震撼,李行周却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铁拳。
“就象我在鄯州城说过的那样,要想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仅凭别人的施舍是不够的,必须自己动手去拿。”
“告诉兄弟们,让他们打开仓库,不必客气,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们把整个仓库搬空,包括王太守自己的府库也不要放过。”
“钱,器械,武器,粮草,所有能拿的全部拿走,一点不留。”
“就把这,当作是新兵们的第一场检验吧。”
“一个真正的好兵,总是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上司的每一个命令的。”
就看看你挑来的兵,和我们左武卫的战士,有什么区别。”
大熊摇头苦笑。
果然是这样么?彘哥儿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
这几天他人在新兵营,却也听说了王元感拒见李行周的事。
“那么你呢?你不一起去?”
李行周嘿嘿一笑:
“你们动手抢府库,总是免不了会惊动清野守备。为了不让他们打扰你的工作,我只能主动去找这位王大人,给他也制造点麻烦了。”
大熊眉头大皱:
“彘哥儿,你不要胡来。劫府库,咱们有薛大元帅的征兵令撑腰,这些还都说得过去。”“可是攻击太守,罪名可就大了。事情一旦闹大,武后也不会饶过你。”
冰霜般的冷笑扬起,李行周的眼神中再度出现几天前受其折辱时的仇恨怒火:
“大熊,这几天你都在新兵营选新兵,所以有件事一直还都不知道。”
“什么事?”
李行周眉头一扬。
“你可知道,王元感把我交给他的那些死难将士的家信,全都一把火给烧了。”
“你说什么!”
飚扬的怒气腾的一下从这名汉子的身上升腾而起,席卷全身。
他是彻底愤怒了。
他在新兵营的这几天,忙于挑选士兵,只知道王元感就军需领取一事多有刁难,心中虽敢不忿,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些贪官大都会借职务之便为自己捞取些好处,这种事碰得多了,也不希奇。
可是他没想到,王元感竟然把自己兄弟的家信给烧了。
这分明就是对那些死难将士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