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
突厥青年这下是真害怕了。
就连阙特勤那样的人,黑齿常之也能将他的人头送到洛阳。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阿史那家的旁枝“贵族”。
一万个自己这样的人加起来可能也不如一个阙特勤。
黑齿常之真要杀他,就如同杀只鸡一样!
李行周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会心一笑.
以老狐狸的千牛修为收拾这匹乳臭未干的小野狼,真是大炮轰蚊子了。
“你的姓名。”
黑齿常之不怒自威的淡淡道。
“阿……阿史那,颉利发!”
突厥青年被摁得脸贴着地面,咬着牙老老实实说道。
“身份。”
“突厥……王子。”
“砍掉!”
“慢、慢着!”
颉利发慌了,大叫道.
“好吧,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我是‘伪’突厥汗国可汗的嫡长子!
......对,汉人管这叫太子,我是突厥太子!”
李行周和黑齿常之顿时笑了,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纨绔!
“你父亲的姓名。”
黑齿常之继续问道。
“阿史那……”
青年很犹豫,不大敢说。
摁着他的侍卫发力一扭他的胳膊,他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大叫道......
“阿史那伏念!”
果然!
李行周心中暗自一喜,这条笨鱼,的确是不小!
黑齿常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淡淡道。
“行了,放开他。这种废物一点用处没有......把他的父亲给我带来!”
左右侍卫茫然一怔,他父亲谁啊?
当然这些人都很聪明,没有发表任何疑问,只是大声应诺,
“是!”
颉利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也没有了半点之前的嚣张气焰,委曲求全的小声道:
“黑齿将军,请你不要nue dai我的父亲,更不要杀我们!
如果你放我们回去,我们可以率领突厥部族归顺大唐,不再发动战争!”
李行周和黑齿常之同时心中一喜......
使诈成功。
这小子果然沉不住气,一下就把他父亲供出来了!
一旁的侍卫们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那四个俘虏当中,居然有伏念本人在?
“你不配与我老夫谈这样的话题。”
黑齿常之很霸气的将手一朝外一指,“去,把你父亲叫来!”
“好吧……”兀脱呲着牙捂了捂被拧疼的胳膊,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了。
“哈哈哈!”
兀脱刚刚走远,房间里爆发出一片大笑!
......
伏念进来后的第一眼,看的是李行周。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到黑齿常之的身上。
“大名鼎鼎的燕国公,久仰了!”
伏念说出了一口非常流利和标准的汉话,以手抚胸弯腰下身,对着黑齿常之行了礼。
一路同行了近千里,这是李行周头一次听到伏念说汉语。
如果不看他的人光听他说话,肯定以为是个地道的tang ren,还是关内两京的口音。
“请坐。”黑
齿常之也未多言,一名军士给伏念取来了一个行军马札,伏念很是淡定的坐了下去。
那张并不起眼也不张扬的脸上,平静如水,仿佛内心世界一点的感情波动也没有。
“伏念,你放着好好的大唐刺史不做,为何要反叛?”
黑齿常之问道。
伏念淡然一笑。
说道:“这些年来唐朝周边多有战事,屡战不利。
唐朝不停的在草原征募骑兵。
我是刺史,屡次奉命在草原的部族当中征集青壮兵勇。
这些ren da多是有来无回,草原人怨声载道。再有一些贪官污吏从中克扣粮饷与阵亡烈士的抚恤,使得草原部族对唐朝非常的不满。
在担任刺史的时候,我扪心自问一直都是尽职尽职的。
但是我无法忘记我也是一名草原突厥人,是阿史那家族的汗室后裔,是那些失去了丈夫与儿子的草原人民的酋长与首领。
我不能再违备自己的良心,继续帮助唐朝po hai我的同胞与子民。
所以,我举起了义旗,带领我的族人们宣布独立、脱离唐朝的压迫统治!”
李行周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上千里路上一言不发的、其貌不扬的突厥人,这么健谈!
而且,他绝对不是一个纯粹依靠着野心与暴力来起家的草莽叛逆,他很有见识,也很有城府。
他方才的这一番话还是很有份量的,无疑是给突厥人的叛乱给出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他知道在法律与大义上说不过黑齿常之,于是就从道德与良心上来为自己开脱和扭转局面。
只言片语,尽显高手风范!
黑齿常之淡淡的一笑,说道。
“伏念,我其实早就知道你的名字。此前阿史那阙特勤与阿史那骨笃禄鼓动单于大都督府治下二十四州叛乱,曾经邀请过你一同参与。可是你拒绝了。
但是为什么,在阙特勤失败之后你又主动起事了?”
伏念平静的说道:“
当时阙特勤与拔悉密合谋起兵反唐,我不是不想参与,而是认为他们太过心急,太过仓促。我劝他们再等个两三年,等到真正的时机成熟。但是他们不听,急于求成。我认为他们会失败,所以拒绝了他们。”
黑齿常之双眉一皱,
“你要等什么?”
伏念略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