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王武攸宜快步在前引路,张九龄一路跟着。
二人直接走到了大都督府的后堂,李浑瑊的居所附近。
四下无人,建安王武攸宜停步,说道。
“九龄御史,大都督府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张九龄不置可否。
“你想跟我说什么?”
“是我失策,没能看出崔晔居然心怀叵测,想要置李浑瑊于死地!”
建安王武攸宜很是悲愤的叹息了一声。
“他二人此前还是亲如父子的同僚……这让我情何以堪哪!”
张九龄冷笑不语,静观。
“所幸李浑瑊身边还有几个忠义正直的仆从。”
“事发之时他们未受崔晔的威逼利诱,挺身而出声张正义,当场就将谋害李浑瑊的崔晔本人,给擒住了!”
建安王武攸宜说道。
“一切证据确凿,崔晔未作半分抵赖。”
张九龄不由得笑了。
“奇怪,怎么感觉建安王像是查案的御史,而本宫像是旁听的无知百姓?”
“无知百姓”,
听到这三个字,建安王武攸宜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这么说,九龄御史根本就是信不过我的话?”建安王武攸宜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九龄言答道,。
这是一名御史为官查案的原则!”
“那你想看什么?”
建安王武攸宜问。
“李长史,崔司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九龄简意赅字字铿锵的答道。
建安王武攸宜抬起手来,左右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八字胡须,还一笑。
“那么,请吧!”
张九龄看着眼前这栋大宅的一大片房间,问道。
“哪间房?先见谁?”
建安王武攸宜抬手朝前一指。
“你最想见谁,那里就是谁!”
张九龄二话不说,略整了一下衣冠,朝那间房走去。
黎明之前,夜色最深。
张九龄走进那个房间,里面很昏暗。
只点了一盏菊豆样的烛台。
这显然是一间卧室。
不算特别宽敞更谈不上奢华,但是一派井然。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
床边,也同样坐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
身边有个抱着药箱的童儿。
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个年轻的婢女。
不声不响不起眼。
光线昏暗,张九龄看不清任何人的面目。
因为是他人的卧室。
所以他没有贸然上前,站定了拱手一拜。
“本官,监察御史张九龄。”
“别吵。”
坐在床边的那个老者低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