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添受创,九窍之脉的灵力不稳。他所在之处的乾坤旗摇摇欲坠,之前滞停难以流动的灵力也突然畅通了许多,仿佛下一刻乾坤旗的大阵就要告破。
正当方扬马上脱困之际。
“铮……”只听剑鸣声响起,郭衍一剑横空划过,灵力涌动间,炙焰飞舞,好似银树火花,登时便将那一道道月芒拦截住,又一勾一挑,月芒散于无形。总算是把张添救了下来。紧接着又是和方扬对招几记,逼退方扬。
他脸色铁青,指着自己所在之处,那面快掉落在地的乾坤旗,对着之前被胖子和方扬打到在地的其余弟子喊道:“你们快过去维持住!”
方扬稳住身形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几下他消耗不轻。
形势瞬息万变,随着郭衍救下张添,其余弟子维持住郭衍那方的乾坤旗,陆续灌输灵力,场面又被郭衍他们稳住下来。
情况危急,根本容不得等他身体平静下来,方扬马上警惕地环顾四周,着急地想着对策。
就是这么短短一会,郭衍身形猛然一动,径直向胖子冲去。他无法一人将方扬制服,与其再与方扬纠缠下去,不如索性将胖子抓住。
胖子经过先前一番苦斗,六藏处的灵力几近枯竭,面对来势汹汹的郭衍毫无抵抗力之力。几乎没什么阻拦,郭衍就将胖子给擒下。
郭衍拿剑架在胖子脖子上,看着方扬,面沉如水道:“再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信不信我马上让这胖子变成死胖子!”
“小花!”看着被剑架在脖子上的胖子,方扬心急如焚。他从小无亲无故,在云渺峰受尽冷落,除了师父和陈素师姐外,只有胖子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锋利森冷的剑锋之下,胖子粗壮的脖子上已被浸出丝丝血迹,方扬他毫不怀疑,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胖子就会马上被抹喉。
“来来来,郭衍你个杂碎,有种杀了爷!”尽管脖子处的肌肤已经被割裂开,鲜血缓缓滴落,但胖子性子倔犟,就是不肯低头,仍嘴硬叫嚣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郭衍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说完就要抹掉胖子的脖子。
“住手!我给你!”胖子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方扬无法承受胖子因为他而死去的下场,纵然是以奇天令为代价。
对方扬来说,虽然至宝动人心,难以割舍,但比起可以换命的兄弟,不值一提。
说完,方扬便解开纳须袋的禁制,拿出那枚奇天令,朝郭衍丢去。
郭衍一把接过,看着铜迹斑驳的奇天令,用手不断摸索,感受着那数十万年的沧桑气息,一时间,郭衍心潮澎湃,眼神一片炙热。
奇天令!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哈哈哈哈……”郭衍放下剑来,肆意地笑着。
胖子则像泄了气一样,瘫坐在地。
看着高悬空中的四面古旗仍未撤去,方扬怒形于色,恨恨道:“这些还不撤下来!”
“想走?”郭衍回过神来,露出阴鸷的笑容,道,“我说了,交出东西,你和胖子只能活一个。”说完对着吴云松三人喝道,“锁!”
吴云松三人会意,将乾坤旗的“锁”阵施展开,四空中的繁奥符号不断变换闪烁,漂浮在方扬头顶和身体四周。
“当真要赶尽杀绝!”方扬怒不可遏。
未等他反应过来,突然身形一晃。顿时,方扬感觉自己六藏之门像是被铐上了无形的枷锁,先天气蕴被封,灵力无法流通,身体彻底僵住,根本不听使唤。
乾坤旗乃是郭衍师尊谢延年的贴身灵宝,云渺峰不可多得的神通法器,玄妙无穷。只是阵法残缺不全,“乾坤三阵”只剩下禁锢虚空的“囚”阵和封禁修炼者的“锁”阵。
郭衍一行人修为不够,远远发挥不出乾坤旗的威力,且一次只能施展一个阵法,否则以乾坤旗移山填海、镇压天地的威能,方扬他们早以被碾成齑粉。
郭衍身与心合,牵引着九窍的灵力,流于剑身,喝道,“落日!”一剑破空,扬起灼热的火焰,飘飘洒洒,夜空中好似下了一场烟花雨。“凝霜!”一剑未至,又挥出一剑,剑气纵横间,梨花翻飞,如瑞飘雪。
郭衍持剑纵身高跃,一转一折,翩然上空,向方扬扑去,又喝道,“寒焰!”
只听噼里啪啦作响,火光雪雾交织间,神驰目眩,一道幽冷妖魅的寒焰之花渐渐绽放,虚空嗡嗡颤抖,感受着莫大的威势,其余弟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糟了!”瘫坐在地的胖子心凉了半截,失声咆哮,“方扬!”
方扬脸色无比凝重,他六藏之门被封,无法吸收灵力,身体僵作一团,犹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生死关头,就在众人心忖方扬必死的一霎那。
方扬喃喃道:“大道无心,忘言为用。静以养道,万变不惊。无为无我,忘我独神……”
这是《太初真言-清心诀》,是混沌天地、万物大道最本真的道义。
大道之音悠扬,振聋发聩,众人无不心悸。随着大道之音浸染己身,方扬顿感身心舒泰,仿佛六藏内的先天气蕴都在欢呼共鸣。
四周闪烁的繁奥符号寂灭,虚空外那停闸已久的灵力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灵力恢复运行,倏忽间,只听一声高喝,“破!”,方扬一记“摘月指”与寒焰对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炸得飞沙走石,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