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里三层外三层包围鼠市的官兵变得稀疏了,只余下十余人在外看守,其他的全都灌进那小小的一间间屋子,好像来多少人都吞得下。
蔡昭挤进围观的人里,看了已经被赶出来的人里没有章要的身影,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该担忧。
鼠市里依旧没有传出哨响——也许对方是可信任的人,章要昨晚就随他转移去了别的地方,便没有通知蔡昭;也许章要昨晚还没来得及吹哨便被控制住了,这些官兵便是来带人的……
那也不该来这么多人。
就在蔡昭还推理着的空当,一个精瘦留髭的中年男人被官兵押了出来,在他身后,便是那手上还连着铐的章要——都省得官兵钳住他的手了。
蔡昭又往前挤些,从人群中露出头来,与章要对上目光。后者只是轻轻摇头,撇撇嘴,看来情势也并非他所料,却觉得蔡昭犯险也救不了他。
的确,就算他是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蔡昭,后者也不打算冒险救他,一来在这几十上百号官兵中救出他的可能性不大,二来两人的交情没有好到那般程度,值得蔡昭为之冒犯京城的禁军。
人群之外,一个斯文中透着傲气的中年人也在张望着,他今晚还要来这鼠市见人,可眼下这是什么状况……
章怀徒君子的傲气不容许他像粗俗可鄙的市民一般推搡拥挤,他只是站在远处,等待人群散开,却丝毫不知,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