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匕首先是一紧,直压的王守业大气都不敢喘,可紧接着又缓缓抬起,渐渐远离了王守业的脖子。
显然,赵红玉也意识到一旦痛下杀手,会给自己乃至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这并不表示,她会就此退缩。
就见少女紧咬着银牙,愠怒的眸子转了几转,忽又冷笑起来:“那我就把方才的一切告诉王家大伯,看他怎么对付你这鸠占鹊巢的恶鬼!”
得~
才刚顶她两句硬话,就从孤魂野鬼升级成恶鬼了。
但王守业好容易扳回局面,怎么可能再让她夺回主动?
当下悠悠一笑:“心上人至今昏迷,小娘子一时想不开,迁怒到我这先醒过来的头上,倒也算情有可原——放心吧,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我是不会怪罪你的。”
几句绵里藏针的话,让赵红玉再次僵立当场。
就算不想承认,她也知道一旦这般对质起来,在南新庄土生土长、又摆出宽宏大度嘴脸的王守业,无疑会获得更多的支持。
尤其是王瓦匠。
他是会相信独生子失而复得,还是愿意相信儿子已经被恶鬼借尸还魂了?
怎么想,都是前者的几率更大。
“守业!”
就在这骑虎难下的当口,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大吼:“守业?守业!你在哪呢?!”
王守业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赵红玉已是银牙一咬,顺势将那匕首藏回了裤腿里,压着嗓子冷笑道:“是王大伯回来了,多半还带来了县里的法师,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临到了门前,她忽又回头丢下一句:“你要是能瞒过那法师,咱们再做计较!”
又是计较。
这‘计较’俩字,莫不是她每回退场时的固定台词?
王守业心下腹诽着,正有心起身探个究竟,冷不防一个老汉跌跌撞撞闯进里间,扑上来抱住他嚎啕大哭。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
那啥……
抱归抱,哭归哭,您老能不能先去刷个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