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初瑶对前途如此灰心的原因,一部分当然是来自唐门的压力,另一部分则来自谷天成。
唐初瑶与谷天成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她对谷天成的了解,那是一个几乎没有破绽的可怕的人。自己得罪了他,就算他现在没有选择报复,那也是他认为时机未到的缘故,或者认为实施报复付出的代价过大。
唐初瑶相信,只要谷天成认为实施报复时机成熟,他绝不会放过。以谷天成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除非有唐门的强力庇护,否则,唐初瑶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遭遇能如何。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让唐初瑶能够从此前的好高骛远的躁动中平静下来,否则,要是以她以前的做派,生活突然间出现如此大波折,她肯定受不了,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疯。
甚至连唐初瑶自己都觉得奇怪,没想过自己能够这么平静的接受现实。或许,从祸事闯下那一刻起,唐初瑶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了吧,那么长时间,最坏的,最好的结局,应该都早已考虑好了。
“小姐。”丫鬟在旁边轻声唤着,把唐初瑶从发愣的状态中拽回来。
唐初瑶深吸一口气,“听说你的理想是成为唐门的外门弟子,学一门手艺,养家糊口?”
“是的。”谷天成说道。
“你想过没有,就凭你这双巧手,在唐门,你能你们全村人都过得很好!”
“我的手再巧,做出来的东西也有限,卖不了多少钱。”谷天成摇摇头,故意如此说道。
此话惹得两个丫鬟咕咕直笑。唐初瑶也笑了,“你先回去。若你明天的试验能够成功,你就跟着我做事吧。我不会亏待你。”
“谢大小姐。”谷天成连忙答应。本来他还想客套一下的,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自己只是个底层小子,实在没必要在意那些礼数。
“去吧。”唐初瑶冲着谷天成挥挥手。谷天成连忙施礼退了出去。
唐初瑶看着谷天成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对这个司天一,你们怎么看?”
两位丫鬟一愣,没想到唐初瑶会问着她们。
“很聪明,说话也很有分寸。不像那些人,一个个在大小姐面前笑得太过了,看着就倒胃口。”
“很理智的一个人,最后小姐要提拔他,也没见他有欣喜若狂的表示。若能为小姐所用,定是小姐一大助力。”
……
唐初瑶轻轻点头,“没想到贬谪到这里,竟然还能遇上底层天才!或许,我的霉运已经到底,开始转运了。”
谷天成回到宿舍区,伙伴们都没睡觉,在等着谷天成。谷天成也不客气,直接跟他们讲了自己攀上了唐初瑶的高枝,距离高升不远了。
伙伴们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谷天成,问题主要集中在唐初瑶长什么样,漂亮不漂亮的问题上。
谷天成挥挥手,“今晚我估计是没空睡觉了,需要你们的帮忙。我要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好!”伙伴们轰然应诺。
谷天成去找庞都监,告诉他明天唐初瑶要试验新施工方法的事,然后便跟他提要求,要求很简单,今天晚上把矿区的大食堂借给他用。
这事庞都监就能做主,很痛快就答应下来。
来到大厨房,谷天成安排伙伴们每人照顾一个火灶,烧着一大锅热水。水烧开后,再倒入大量的醋,然后便装进拉水进矿的大水罐。
还有几个人,则拉着另外一个空水罐出矿区,拉回整整一整罐水备用。
忙活完这一切,外面天已经蒙蒙亮,烧饭的大妈们已经开始上工,正好从他们手上接手厨房,做早饭。
用过早饭,唐初瑶在一众矿区长官的陪同下来到谷天成他们挖矿的地方,把谷天成叫过去,“你的新挖矿方法,可以开始了吗?”
谷天成昂首挺胸,大声回答“没问题。”
唐初瑶挥挥手,“那就开始吧。”
谷天成回身冲着伙伴们招呼一声,“伙伴们,干活啦!”
只见两人站在热水罐边上,从水罐底部拉出一段水管,打开开关,顿时一条热水柱喷出,喷在坚硬的岩壁上。
谷天成站在旁边观察着,摸着岩壁测试温度高低,感觉热水浸润的差不多了,这才喊停,然后冲着另一边凉水罐边的伙伴一挥手,很快,一段凉水柱呲过来。谷天成摸着岩壁,已经温乎了,这才喊停,然后冲着牛犇点点头。
牛犇兴奋的往手上吐了几口唾沫,挥舞大锤,重重的砸上去。令在场所有人吃惊的情形出现了仅一锤,坚硬的岩壁就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纹!
那么一大片岩壁,就算几个壮劳力对付,也得砸上一段时间,才能勉强敲下来,牛犇这一锤的成绩,对这些矿场官员来说,就是奇迹。
牛犇也兴奋起来,又挥动大锤,几下便敲下一堆碎岩石块。剩下几个伙伴一声喊,很快就装进矿车,推到一边。
出战告捷,谷天成信心大振,再次指挥下一轮次的工序。
……
等两罐水喷完,谷天成他们已经轻易的装满了十几矿车,而时间,不过过去不到两小时。
谷天成过去复命,“提前准备的水用完了。用这个办法,提高一倍产量很轻松。若水能及时供应上,产量应该还能提高一大截。这个办法,水的供应,尤其是热水的供应速度是关键。”
唐初瑶内心充满着震撼,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孙矿主,这个办法,你看着可以在矿场推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