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宠幸的女人无不是心腹权臣的女儿,亦或是兄妹姐弟关系,最理想的局面应该是一个女人得一子,其他女人生女儿亦或是孩子夭折,尽可能的减少男丁,如此卫王长子接班后,权利自行归集到其一人手中。
但现实情况却复杂得多,卫王实际生养了五个儿子,分由四大个大家族女人所生,而兵权、财权多数握在卫王和四家手中,这就给钟栋的接班埋下了隐患。
钟盛是强硬派人物,而钟栋有其父的凶残和野心,却无其父的强硬和手腕,索性他岳父,也就是钟盛在位期间的大司马楚成能谋善断,楚成又生养多个儿子,在钟盛驾崩后稳住了局面。
正值托孤老臣楚成处心积虑收回军权的同时,中原爆发了黑巾之乱,一度殃及卫国,以钟廷、钟密、钟槐为代表的军阀派以御敌于国门之外为借口调兵东进,形成实际的地方藩镇割据。
这给此后卫国东出中原,将权贵势力逐出卫国本土,压缩在占领区提供绝佳机会,继而再以贵族东迁,消耗贵族的实力,最终实现王权一统权利的局面。
截止到咸军发兵,卫王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如果没有咸军出兵,再过十年二十年下一代卫王继位,这些个叔叔辈儿的权贵势必因占领区的经济建设和治安成本而拖垮财力,财政垮了,军队自然也无法维持。
然而卫国在卫王钟盛时期自行阉割了文明发育迭代进化的基础,致使卫国畸形发育,误以为卫国的强大是文明更为先进的结果,因此卫国的失败是注定的,只不过不走运直接撞上了咸国这个“究极进化”的文明形态,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但不可否认,野蛮战是文明发展的铁律,而只有野蛮战胜明文,野蛮才能汲取文明的精华,进而迭代精华。如果任凭卫国发展,以卫国的民风,指不定最终能一统中原形成大一统王朝,但以卫国的国策也必然大开历史倒车,走回头路,大搞奴隶制,再行分封。
从菱昌大营赶到瑞郡边境薛胜营中,全程约七百多里,健宝马全力奔袭不需一天,实际走了一天半,直到二十九日黄昏才到薛胜大营。
一方面是马受不了,纵然一天理论极限能跑一千五百里,哪怕只跑一千里马也累的够呛,而且但总这长途奔跑,马得马跑废,偶尔极限跑一趟,喂精饲料半个月才能把肥膘长回来。
二来卫国占领孙国旧地之后不修路,道路狭窄破败,不具备大队急速奔袭的条件。
不同于秦一统六国,车不同轨书不同文,当下中原先后被四次一统,历代王朝实现一统后均有自己的的标准,因此马车宽度基本是统一的,文字也只有三种形体但也大致相近,重量和长度尺寸采用梁国标准和地方标准。
同时由于中梁国经济实力强盛,因此多数诸侯自行订立的标准化市场不大,市场仍沿袭梁国标准,因而各国道路宽度沿袭梁国规制。
秦一统中国,车不同轨的根本原因是诸侯为制约他国战车运动,而有意为之。春秋战国时期,骑兵建制和战术刚刚兴起,但快速反应军队仍是战车的天下,因此战车两轮间的轨距则要根据本国道路情况确定。
而战车非作战状态机动需要道路,放弃道路而野地机动将加剧战车寿命损耗,因此道路的宽窄制约了战车机动。
当下由于马匹充沛,战车早在梁朝前基本退出军队,中期几乎已经消失,马镫、马桥的发明和普及,使得骑兵比战车更为灵活。
骑兵可以在道路行走,也可以在平原地形狂奔,丘林山地间也能机动,而战车除非是在战场上,平日的机动转运并不能脱离道路,在旷野狂驰,更无法在山地丛林活动。
地面的不确定因素将使得战车损坏乃至翻车,因而战车的机动性在后期被马匹所淘汰。同时战车的寿命、造价、维护购置方面代价太大,而且造车是一项技术活,需要大量工匠群体,工匠又是一大块支出,在马匹形成种群后,战车的优势逐渐丧失,战车进而逐渐丧失其战争中的优势。
咸国的道路经过十数年的修筑和拓宽,形成了如今的双向四车道,宽度,是梁国标准的两倍还多,同时并行四辆咸国的四轮辎重马车都绰绰有余,极大方便了马匹的行径,因此马匹的行军速度要比旧路快得多。
赶到薛胜大营已是黄昏,薛胜并不知百里燕要来,于是有些唐突。
“副帅,你怎亲自来了。”
“不来不行啊。”百里燕脱了皮手套,将飞羽交给魏琦后边走边说:“钟廷密使现在何处?”
“再中军另作安置,等待副帅消息再行处置,不想副帅亲自驾临。”
“战事至此已无继续扩大战争之必要,卫军东线投降,西线受挫,其也不会再敢大举来犯,既然其前来密谈,不妨给他们个台阶下,先看看他们想说什么。走,带我去见来人。”
“诺!”
钟廷派遣的密使姓周名韦,据此前御客掌握的信息,此人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六,此前是个读书人,家境只是个还算沾得上边的小贵族,在钟廷身边并非亲信角色,只是普通幕僚。
籍此来看不排除有三种可能,其一是钟廷缓兵之计。其二缓兵同时试探咸国底线,并暗中与梁国继续交涉,谋求两边都承认的自立。其三,当下流行毛遂自荐,不排除钟廷有自立的想法,却没自立的胆,而这位周韦又是一位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读书人,给出了这么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