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燕走返回质子府之际,王城宫内,晋王、公叔阔都得到了密报,并将百里燕一路行踪说了个透彻,闻讯百里燕苑,公叔阔问道探子:
“老夫问你,公子燕所买何书,又与何人攀谈,西门执院一同的老者又是何人。”
“回相国,公子燕所买书册名曰《列国文范》,与西门执院随行老者穿黄衣,听书匠言,老者姓伍名算。”
闻听“伍算”二字,公叔阔诧异失色:
“是他!”
晋王闻讯接话说:
“相国,看来伍算大师已经到了都城,我等竟也蒙在鼓里。”
“看来伍算是行舟而来,否则不会如此之快。”
“不过公子燕何故索求《列国文范》,相国可知奥妙。”
“这难说。《列国文范》乃是通文识字之范本,内中并无治国理政之大道。此书原为梁国所著,本意是收揽天下人心,故而书中多为尊王之道,并无实用,更谈不上学以致用。”
“难保公子燕不会通文识字后自学成才,此事还需看紧。”
晋王担心道,公叔阔点头表示赞同:
“老臣定当严加查探,弄明实情。”
想到这里,公叔阔继续问探子:
“方才你说,伍算大师曾问公子燕三问,可知内容。”
“书匠不曾记得那么多,不过内容多是数算之法。”
“哦,如此看来公子燕是答上来了!”
“正是。此后又与西门、伍算二人前往内院叙谈,至于所谈何事,当时只有四人席地坐于兰亭之中,有公子燕随从跟随,故无法知悉。”
听到这里,公叔阔示意探子退下,少时心生疑窦,此时晋王转念想到:
“相国,伍算不是想纳公子燕为徒吧。”
“绝不会!”公叔阔肯定道。
“何以见得?”
“砡工派门规所定,不受王公贵胄商宦子弟为弟子,伍算不会不知道门规。其二,伍算已有弟子数十人,精干者甚多,不缺公子燕一人。其三,公子燕乃歧国质子,伍算在晋国纳其为徒,非但不是救他,反而害他。
试想,倘若伍算将毕生所学教予公子燕,公子燕有朝一日返回歧国,卫国岂能让其回去,定会不惜重金请求大王将其扼死。相比歧国,我王若能得到卫国策应,直接兵伐志国,岂不比劳师远征占了歧国再伐卫国更划算。
老夫能想到,伍算工于数算之法,定能料到。”
“可公子燕不是病怏痴傻了嘛,为何能答出伍算所问,内院之中所谈之事,相国可有见解。”
“这个……老夫不知喽……不过西门华将《列国文范》破例售予公子燕,此事值得推敲。不过他命不长矣,读书又有何用。此外三世子回都,不先觐见大王,却苑,大王还需规劝公子昌,勿要过分女色。”
“此事寡人心中有数,待昌儿回宫,寡人亲自问他。倒是昌儿此番回都,定是为了咸国公孙岳变法一事,相国对此事有何见解?”
“关于公孙岳变法,由于咸国严查奸细,我国细作实难获悉变法之机宜。倒是有所耳闻,这公孙岳虽然经纶满腹心怀抱负,却是一徒有其表纸上谈兵者。”
听到这里,晋王眼前一亮,坐回榻上从盘中取了柑橘拨开,然后分了一半给公叔阔,公叔阔略欠身,顺手接过来。此时晋王边吃边问道:
“相国何以见得公孙岳此人徒有其表,只可纸上谈兵。”
“此事尚难断定,不过有一事老夫可以断定,这所谓变法,乃变之国本,何为国本,乃天下苍生生计也。苍生之内,除了国君,既有内戚、外戚、宫闱三贵,还有士大夫、封臣武将、太守,之下便是天下万民。
这其中当权者乃三贵,卫权者乃士大夫、封臣武将、太守也,卫国者天下之万民。而天下之生计额有大限,若要以生计之根本变法,以上三者必生嫌隙,长此以往,咸国不战自乱。”
“哦,那相国以为,我晋国可否变法。”
“不可。”
公叔阔断然否定晋王,晋王不解:
“为何天下皆可变法,唯晋国不可。”
“老臣说了,变法者,乃为天下苍生生计之变,不到天时,万不可轻易改弦更张,否则将伤及国本。我晋国地处东原,土地肥沃广阔,稻米丰硕,百姓丰衣足食,何须为苍生变法。倒是大王应该尽快为大王霸业变法,速请伍算入宫。”
“那好吧,还请相国劳烦一趟,请伍算大师前来,寡人望他早助晋国成就霸业。”
“诺,待三公子回宫,老夫问明详由,便即刻备礼相请。”
于是当天傍晚,姒昌离开同文书苑回宫不久,公叔阔摔人前往同文书苑,差人传名帖与西门华,西门华转给伍算,伍算一笑了之:
“公叔阔啊公叔阔,你已服侍三代君王还不知足,唉……”
伍算摇头,西门华问道:
“伍算大师,公叔阔来意你以为如何。”
“无非是要老夫助他成就中原霸业而已。”
“既然有处施展拳脚,又何故唉声叹气。”
“西门执院有所不知,晋国东有大海为屏,南邻宋国暗弱,西壤志国虽强,以时下看,已是内强中干虚有其表,晋国无需老夫,十年后亦能胜券在握,老夫若是助其称霸,岂非劳民伤财之举。”
“嗯,有道理。”西门华表示赞同。
二人论道之际,公叔阔已经来到书苑,书匠引着公叔阔径直来到中庭正堂。
不过话说,这相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