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马贼偷袭荒村失手的消息传到宵畅园,得知非但没能杀了百里燕(既魏贤),反而还折损了五六十人,郭蓬勃然大怒骂道:
“蠢货,饭桶。两百多人马连一群村夫也对付不了,都干什么吃的,养肥了当猪使呢。”
“公子息怒,霍行此番是亲自出马,哪里料到被魏贤提前发现,反而中了埋伏。听说御客扬言要剿灭霍行等人,霍行已经撤离了老巢,暂避风头。”
“混蛋!他避风头,白收了本公子一百五十根寸银的定金,他吃了豹子胆!”
郭蓬为拿魏贤人头,许诺三百根寸银作为报酬,其中的一半预先支付给了霍行。
现在人头非但没送来,霍行折损了人马招惹了御客,那一百五十根定金自然是不能再吐出来还给郭蓬。郭蓬心里当然不会痛快,纵然一百五十根寸银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被魏贤反杀一手,这口恶气郭蓬也咽不下去。
“去,立即回鼎炀,严密监视御客在鼎炀的活动,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于我。”
“诺!”
仆役转身离去不久,郭蓬招来护兵二人,秘受机宜说道:
“廖三做事没做干净,让人抓到了把柄,你二人半路将他做掉,然后一把火将尸体烧毁,拖进山里喂狼,不要留下痕迹,清楚没有。”
“清楚了,谨遵公子吩咐。”
话音落下,护兵随即跟上离开的仆役,天黑前悄然一起出了城。
当天夜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城东秦翰宅院的侧门外。姜闵走下马车,看了眼左右巷子,确定无人,随手挑着灯笼,推门进入后院,熟门熟路的来到秦翰书斋。
秦翰正在小院纳凉,左右婢女摇着巨大的锦扇,将铜盆中冰爽的冷气吹向摇椅上躺着的秦翰。闻听姜闵脚步,秦翰屏退左右婢女,平静的说道:
“姜公。”
姜闵面露喜色说道:
“秦兄好逍遥啊。”
秦翰笑道:
“呵哈哈……还不是托姜公的福,剿贼之事如何了?”
“已经被我挡下,只是御客那里,怕是木已成舟。我打算将计就计,秦兄意下如何。”
“好一个将计就计。”秦翰大赞道:“如此也好,魏贤终究是太年轻,不尝到些世态炎凉,怕是难以收其心。”
“是啊,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以数百老弱乌合之众,抗御两百马贼骑兵,若是常人,能够自保已是不易,更何况击杀马贼数十人。”姜闵目中闪过一丝期待,话锋一转说道:“秦兄苦思一日,不知可有思得妙策,以应对郭、张、陈三人。”
秦翰哈哈一笑道:
“呵哈哈……我本为此事伤透脑筋,如今已思得一计,可破郭、张、陈三人。”
闻讯秦翰有计,姜闵眼前顿时一亮,追问道:
“不知秦兄是何计策?”
秦翰摆了摆手,高深莫测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姜公也莫要多问,届时自见分晓。”
……
数日后,一匹快马由陔陵北门而入,直抵达赵逊府上,赵府管事朱夏接待了来人。
“原来是刘川兄弟,魏先生近日可好啊。”
朱夏端了水递了过去,刘川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
“嗨,数日前被马贼袭扰了荒村,死伤百余人,魏先生遣我送信,将此事紧急报予赵大人处置。”
朱夏大吃一惊:
“什么,有马贼袭扰。”
“是啊,好在魏先生指挥有方,杀败了一干马贼数十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川将荒村被袭与近日开荒之事详细道出,约莫中午之际,赵逊散朝后回到府中,得知荒村被袭,赵逊颇感震惊。
“赵大人,这是魏先生书信,说是赵大人看过便知道详情。”
赵逊接过书信拆开细看,眉间隐隐浮出一丝担忧,少时片刻,赵逊与朱夏说道:
“朱夏,先带刘川下去歇息,随后去将丁肃请来府上。”
“诺。”
朱夏领着刘川去了东厢暂住,约莫半个时辰,丁肃坐车赶到赵府:
“赵大人,唤在下前来何事。”
“丁财东坐吧。”
二人坐下,赵逊说道:
“最近数月你陆陆续续囤积了大量商货,这些我虽知道,但从未仔细盘点。你告诉本将,你手中现有多少商货。”
“大人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丁肃奇怪问道,
“魏先生方才来信,建议即刻将手中财货出手,前往晋国置办棉麻于年后经由海陆,运抵广信上岸。”
“这是为何?”
“此事本将也未放在心上,多亏魏先生提醒,方才觉得在理。
徐国、宋国、志国今年遭遇蝗灾,产绵十之四五毁于蝗灾。此前刚有传言,本以为并不严重。如今看来此事已经迫在眉睫。照此发展,明年布匹、丝麻等物价格飞涨已成定局。
眼下只有晋国、卫国大量产棉尚未遭蝗灾侵扰,但想必已有动作。秋后怕是来不及,所以你即刻赶去晋国购买棉麻,年后即刻送往广信,以解燃眉之急。”
“可新政之后边税、海税加征了两倍不止,算上人事打点、走脚钱,即便运回咸国,价格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高啊。”
“倘若布价翻了两倍,即便边税、海税增加,棉麻织成布匹后,依然有一倍以上的利润。”
“什么,一倍。”丁肃大吃一惊。
“岂止一倍,倘若布价翻了三倍,其中的利润将会更大。魏先生料定,年后春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