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公叔阔摇头连连无奈说道:“并非老臣不想,实则是贤儿纵有满腹经纶,却无半点学识。”
公叔阔哪里不想给自己子孙某个好位置,关键是自己这个孙子是个只能纸上谈兵之人,曾让他去当积粟郎,押运粮草入库,结果愣是南辕北辙跑错了方向。还有一次让他征缴公粮,最后还能算错账。
就这样,还能让他担任要职?能不杀头就不错了,是彻头彻尾是读书读傻了。公叔阔哪能让自己孙子拿捏君国大事,跟白白送死有何两样。
此后,就相位的临时人选,晋王与公叔阔又磋商了一个时辰,开始就公叔阔身后事早作安排。
就在谈话结束后数日,博源君姬丰抵达平汤城,入宫见到晋王,就借粮一事求见晋王。晋王没说不给,也没说给,而是拖着。
为什么拖着,原因很简单,马上咸国要送上门自己找揍,一旦晋国和咸国开战,不借粮食就成了理所当然。谁打仗还能往外借粮,而且还是糟了天灾,这个理说到哪里也没错儿。
于是乍看“缺智”的博源君姬丰,每日在同文书苑傻等时间,等着晋王和大臣磋商之后借粮苑是梁国设立的书院,梁国使臣、王公出访基本上都住同文书苑。这天,博源君坐着马车在平汤城东市游逛,起因还是平汤城的繁华颇有梁国都城“津邺”城的气派。
这都得益于平汤城挟江而居,有两江天险,因此漕运繁忙,往来商贾络绎不绝。
博源君说起来也是梁天子姬光的三弟,什么世面没见过。初来乍到平汤城,不禁被繁华所吸引,私下走走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就在博源君路过东市后街之际,鼻子如狗的博源君一阵兴奋。不是别的,一股前所未有的肉香扑鼻而来。
于是乎循着肉香一路驾车寻找,最后一路追到歧国质子府后院柴房外的外墙下。
这位博源君按耐不住这肉香的勾引,顾不得仆役与市井流民目中匪夷所思之异色,愣是踩着马车翻墙而入,循着肉香一路摸到灶房之内。
此时百里燕正在灶房里顿东坡肉吃,火候正当时,突然就听灶房之外刀剑四起,歧国守卫一拥而上:
“何人胆敢造次!”
岐国兵士一拥而上围住博源君,只见眼前这位身材微胖发福肋下佩剑,衣着绫罗的男子负手背后,昂首挺胸两眼朝天,然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口气甚大说:
“在下乃梁国博源君,路经此地忽闻佳肴,故而寻香而来。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刀剑,如此以凶器相向,可知是何后果。”
这位博源君鼻孔朝天,哪里把兵士放在眼里,就好像只要他自报家门,其他人就得吓尿一样,好像是理所应的。
不过他这招还挺管用,不是说兵士都听过博源君名号,而是博源君身穿绫罗绸缎,腰佩美玉七宝蹀躞,头戴紫金珠冠,蹀躞之间那华美配饰更加是不得了,镶着一颗耀眼水晶,这贵气,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俗人。
兵士见状,各自看了一眼,立即将消息报给百里燕。百里燕正把东坡肉的砂锅给端下灶头,准备炒笋,听说博源君突然空降,百里燕大惑不解:
“怪了,博源君来此作甚,我又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咱啊。”
心中暗道,百里燕放下笋片直奔屋外,一华服微胖中年男子趾高气昂抬着头,一副爱搭不理之色。
百里燕见状,令人收起刀剑,用抹布擦了擦手,上前道:
“在下歧国世子百里燕,敢问阁下是?”
“在下梁国博源君。只是……你便是那歧国质子?”
博源君定睛打量眼前少年,只有十五六,但身高魁梧,全然不像是少年。当然,主要还是百里燕强身健体,加上营养好,当然长得比同龄人高一些。
闻听博源君自报家门,百里燕也纳闷儿,因为听兵士说,这货是翻墙进来的。
这倒是稀奇,有正门放着不走,不顾脸面身份,翻墙进来的王公贵族可不多。
想到这里,百里燕道:
“敢问博源君,不知何故要翻墙而入我歧国质子府啊?”
“怎么,燕公子难道没闻到?”
“闻到什么?”
“肉香啊,一股令人心旷神怡而心醉的肉香啊。”
博源君边说,目中精光闪闪,一副跟吸了dama鸦片一样脱脱然之色。一番细说之下,百里燕倒是想起了东坡肉,不禁心想:难道这货是个吃货不成?见到吃连魂都没了,还翻墙进来。
果然不出多久,博源君随从也翻墙而入,随后前门来报,有人拿着博源君的名帖来要人。此时百里燕已是明白过来,他说:
“原来如此,博源君是为我质子府之肉而来。”
“呵哈哈,正是如此。如何,佳肴可否分食于在下否?”
“无妨,既然下又何妨。”
百里燕爽快答应,显然没道理拒绝,不就是一锅肉吗。
引博源前往后堂,路上博源君问道:
“未曾想,歧国质子府竟还有这般妙手神庖,不知燕公子可否相请庖厨一见。”
“这么个嘛……庖厨是有,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博源君闻信恍然大悟,额头的眉毛宛如祥云起伏,甚是夸张,他说:
“哦,莫非此肉是公子所炖!”
“正是。本公子已令人去灶房取肉,还请博源君稍等片刻。”
引博源君后堂坐下,百里燕命人准备米饭伺候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