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信急忙拉起人马沿河列阵,不料营中大乱,兵士多半没吃早饭,吕霆所部忙于造桥,一直干到昨天后半夜,有三千人扎在了河对岸过不来,兵士多半还在睡梦当中。
一通鼓响如同丧钟,震得人心慌慌阵脚大乱,哪里还等到列阵,冲杀最前的百里燕见黑巾军炊烟四起,立时下令全速前进,将马速度从每小时十五公里,陡然加速至每小时四十公里,五六里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
“跟我杀!”
百里燕(既魏贤)长枪一挺,收紧腋下,身体前驱伏在马背之上,前锋营将士紧随其后,速度瞬时提到五十公里每小时,将叶信所部甩开一大截,愣让紧追在后的叶信等将大吃一惊。
“真乃神速!”
叶信暗道,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骑错了马!
战马奔跑速度大多只有十五至二十公里每小时,极限冲刺时速可达四十至五十公里每小时,好的马匹甚至可以达到六十公里每小时以上,甚至更高。
但也仅仅只是冲刺速度,不能持久,急速跑久了马也受不了,长时间高速突击,只能加速马匹的衰老和废弛,令马匹受伤掉膘,几个月,甚至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将身体前驱长枪前挺,大大减少风的阻力,产生流线体,将阻力从背后分流,进而将马匹的速度进一步拉升。
咸军铁骑如滚滚红尘奔腾如流,先锋营以锋失阵率先接敌,巨大的冲击惯性,几乎不等叛军结阵,便将西侧冲开纵身达两里之深的缺口,将黑巾军营地整个南北一切为二。
叶信率军展开钳形攻势,左右分割叛军,一举将南侧叛军赶到河边游泳,顾中、肖渠二将突击急进,杀得北营叛军人仰马翻。
陈含信、吕霆见势不妙,欲占领桥头,撤往南岸据南岸坚守,岂料咸军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冲入阵中一通乱杀之后,便四散游离,根本不予纠缠。
陈含信、吕霆自觉有喘息之机,随即又聚众抱团,向浮桥冲杀,不料刚刚散去的咸军拉开两百步距离,再次发动冲击,根本不计马匹的伤亡,强行冲垮刚刚聚起的阵列,死死堵住通往桥头的通道。
“卢皋!”百里燕乱中喝道。
“末将在!”
“去,趁着现在桥南敌兵不多,速率龙武营强冲过河,沿着南岸去见陈飞时大都督。”
“诺!”
骑兵不能游泳,咸军冲击之下,叛军取胜无望,溃散过河是必然之举,不论是丢盔弃甲游过河,还是抢占浮桥过河,都比散兵游勇跑在平原上被骑兵碾死来得强。咸军烧桥当然也可以,但在卢皋没过河之前,这桥还能不烧。
卢皋率龙武营一千余人向桥头冲杀,叶信所部正在桥头与守桥黑巾军厮杀混战。龙武营装备有手弩,黑巾军纵然有强弓,乱军之中却难组织起有效反击。桥上的守军吃了一顿弩箭,立马冲开一个缺口,卢皋不计伤亡令人骑马强冲,辅以套索、绳钩、弩矢、生石灰等凌厉手段,将叛军强行顶回桥中央。
更缺德还在于先锋营装备有流星蒺藜索,专以劫掠步兵所用。此番将流星蒺藜索编织成网,借助马匹的冲力,将流星蒺藜网抛向叛军。
但凡被罩住者根本无从脱身,混乱之中越缠越紧,越紧越痛苦,罩不住也没关系,往桥上一扎,挑也挑不开,满地都是连网铁蒺藜,战卒的靴履都是布底,根本无从下脚。骑兵就不一样了,扎也是扎的马蹄铁、马蹄,即便是马蹄扎烂了,那也总比死人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