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冲杀半个时辰,豹韬营横刀队率先杀垮黑巾军东线,方千、陆肇、徐谨所部得以扩大缺口,一举将东线击溃,导致宋何内阵门户打开,方圆阵西、南、北三侧阵内腹背受敌。
“报,报宋将军,咸军将东线杀溃,已经杀进了阵中。”
一将仓惶说道,宋何大吃一惊:
“什么啊,怎会如此之快。”
“咸军一部数百余人刀枪不入,剑锋奇快,专砍我军马腿,这才一盏茶功夫,东线便有两千多骑砍去了马腿,结果被咸军骑兵一阵冲杀,杀了个大溃。咸军此时已经杀入阵内,缺口难以堵上。请将军速断!”
“可恶!”宋何咒骂道向东看去,远远见到咸军如潮水一般涌入阵中,将整个东线尽数击垮,气势汹汹的攻入阵内,正在向南翼、北翼攻击。宋何此时心知大势已去,心灰意冷说道:
“传我将令,全军急速向北突围!”
“诺!”
向北是安杏、津浓一线,宋何深知咸军已经力竭,否则坚持不了这么久,此时率军突围尚有一线生机。
下达突围令不久,西线、南线叛军如崩碎的沙塔,像潮水一般涌向北线,宋何率军不计伤亡冲击咸军防线,肖渠、顾中二将压力巨大,力战不支招架不住,于黄昏前被宋何冲开宽达半里的缺口,近万黑巾叛军从缺口处杀出,一路向北溃散。
叶信率部在后追杀至天黑,实在是人困马乏追不动,方才罢手而还。
百里燕(既魏贤)率部收拢人马抢救伤员,一战下来豹韬、骁骑两营伤亡将近三分之一,站着的还不到一千两百人。方千、陆肇、徐谨所部大致如此,顾中、肖渠二将损失较大,伤亡过半。
黑巾军仓惶从北线突围,他们人少,兜不住,倒也非战之罪。叶信所部伤亡最小,还不到四分之一,宋何显然早就有意将突围方向摆在北线,如此可逃往津浓、安杏一线。
这让百里燕想到“围必缺之”四个字,倘若早让顾中、肖渠二人杀到一半便放水,咸军的伤亡兴许还能小些,黑巾军从北撤退,路上提前埋伏一支伏兵,宋何逃的也不会这么轻松。
入夜后,哀声不绝于耳,有人的,有马的,叶信召集各部商议明后两日部署。
“我军连日作战疲惫不堪,今日陡增伤亡数千,已经无力继续行军,本都督决意在此地修整两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末将赞同。”顾中道,脸上的黑血还没擦净。
肖渠这时说道:
“黑巾军虽逃,但不得不防他们杀我军一个回马枪,毕竟伤病将士都在咱们手中,他们毫无负担,突然杀来,我军一时也招架不住。”
“肖将军言之有理。敌我伤兵相加,有七千之多,重伤占了四成,我军今日一战已经力竭,这要是今晚再来突袭,我等恐怕难以应付。”徐谨道。
百里燕点了点,头接过了话茬:
“诸位将军所言都有道理,修整是当务之急,抢救伤患,防备黑巾军来袭也是头等大事。此地距离邵平只有三百二十多里,我军倘若修整,两天肯定不够,至少三五天时间。
三五天后陈飞时水军已经东去,我军将成孤军。邵平之敌定不会如此轻松放我军离去。故而魏某建议,我军就地搭建浮桥过河,不去鞍屏渡。”
叶信点头赞同说道:
“鞍屏据此百里,搭建浮桥虽仅需一日,但路上还要耗去至少两日,此地修建浮桥需两到三日,却可在休整期架设,一来一去倒也合算,还省了力气,眼下就如此办吧。”
白日一战咸军伤亡近五千人,阵亡一千八百多人,许多都是受伤后坠马踩死,顾中、肖渠两部占了多数,叛军撂下的尸体和伤兵过七千,已经找到的尸体就有近三千,伤员四千多,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颇有些窝囊。
索性宋何败退时撂下了从邵平带来的两万多匹战马,咸军倒也还是大赚了一笔,如此算来,咸军仅马匹就有十一万余匹,驴子一万多。
夜间各军各营加紧掩埋了尸体处里伤员,富有余力者还组织人手杀马取肉,不少战死、战伤马匹躺了一地,少说有三五千之多,倒正好成了兵士充饥解馋的食物。
第二天天色刚亮,司空南、白郃、苏洪赶着战马和女眷姗姗来迟,此后数日,咸军用了三日架设起浮桥,顾中、肖渠所部率先过河警戒,随后将伤员运过长沌河。
宋何所部九千余人北逃后第二日发现咸军没有追击,便改道回了邵平。神通闻讯大败,还丢了半数带去的战马,震怒之下要杀宋何人头问罪。
“宋何,你可知罪!”神通气急败坏问道。
“天王,末将没来得及呀!此事诸将皆知,还请天王明见。”
“来不及!哼!”神通森冷说道,心中怒不可遏:“本天王来告诉宋将军,为何来不及。在你连夜行军的第二日中午,斥候才发现咸军退走。你当时可是以为咸军故意纵马,诱你出战?”
“是,末将当时确实担心此乃咸军圈套,故而当日未曾发兵去追。”
“倘若第一日你是担心咸军设计诱你,那为何第二日白天你部人马还未去追,直到第二天夜里才发兵去追,这你又作何解释。”
“卑职当时守在鞍屏,距邵平四百五六十里,咸军西去、北去三百里皆无踪迹全无,却将马匹全数抛弃,实在有悖于常理,末将担心斥候眼界不济,难以将三百里内全部查探清楚,咸军极有可能埋伏在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