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魏将军,姑父令我前来请魏将军过府,不想半路竟遇上了。”
李懿控制着马缰,一脸笑容让百里燕觉得这小子定是一肚子坏水儿,准没好事。
“不知侯爷所为何事,还请李公子明言。”
“哦,也无甚要事,听闻魏将军大胜而回,我姑父便是想请将军过府传授一二,不知魏将军能否赏光。”
百里燕真心怀疑李懿这小子准没按什么好心思,定又是来坑害自己这个舅舅。
“魏某今日还要面见大王,要不明日吧,魏某明日抽空再行拜访安泰侯如何。”
“那好,一言为定。”
早不来请晚不来请,偏偏返回几天后来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百里燕本还想与这小子一同回城,路上再套他些话,却不想他倒也滑头,推脱要去王眷村游历,明摆着是脱身之计,反而加重了百里燕怀疑。
抵达陔陵已经是下午,百里燕马不停蹄直奔王宫,一番通禀过后,终于在百灵园里见到了正在陪太子读书的咸王。
“末将魏贤,参见大王。”
“寡人的魏将军终于来了,免礼吧。”
“谢大王。”
百里燕收起礼数,咸王立身而起,将太子唤道身边:
“蜇儿,这位便是父王与你说起的魏贤魏将军,快向魏将军见礼。”
太子仔细打量了一眼跟前男子,迎面袭来一股空前强大的气势,压得他喘不上气。
“见,见过魏将军。”
“太子大礼,末将愧不敢当。”百里燕躬身还了一礼。
太子姜蛰今年十五,在他之上还有几个姐姐,一个嫁给了晋王太子为妃。按说十五岁也可以跟西寰行房的年岁,但西寰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三种可能。姜蛰太小,精弱,要么西寰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再有便是姜蛰不喜西寰,而又没侧妃,至今没有行房。
不过以西寰的强势,在没有行房怀上之前,断然不会让姜蛰纳侧妃,否则万一先生下王子王孙,她这个太子正妃今后就难堪了。
寒暄了几句,咸王令人便将太子送走,单独说开:
“魏将军西行路上甚为不易吧。”
“多谢大王牵挂,此去一路有惊无险,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黑巾军神通天王极为狡诈,此番若不是侥幸,实难胜他。”
“听卢皋说,你胜了他四阵,一阵智取邵平,二阵以美人计骗走黑巾公马,三阵杀了叛军回马枪,又夺马匹,第四阵引蝗毁田,令其损失惨重。阵阵都是占尽便宜,是魏将军谦虚了吧。”
“不,大王。兵者危任也,当时刻自省诫勉,万不可高估自己,也不能低估敌手。此番之惊险在于,黑巾军在晋军眼皮子底下调走五万大军,前来合围邵平,倘若不是末将临阵应变撤出城池,怕是早就困死在了邵平,也无此后之战机。
其次,邵平之战我军其实一直困于神通天王计谋之中,末将是后知后觉,不得已而出此下策,策策都是险招,神通是被末将杀了几次冷不防,取巧破了他的毒计。
这用巧的奥秘在于敌所不知奥妙道理,可一可二,但不可再三,次次都能投机取巧,要击溃神通,仍旧得智取,不可巧取。”
咸王听着不解,遂是问道:
“巧取与智取有何不同?”
“巧取乃小智,智取乃大智,巧智逊于大智,巧智终究不是正道。安邦定国需大智,行军打仗亦是如此。小智之谋,用一时一地尚可,总揽全局如井底之蛙,非但不能胜任,反受其害,还望大王明鉴。”
“寡人明白了,魏将军是担心用计不是神通敌手,可是如此?”
“正是,我军对神通一无所知,而黑巾军对我咸国情况了如指掌,极易被其摸透我军虚实,不利我军作战。
此番雷城十五万晋军竟能按兵不动,放水让黑巾军抽兵南下,便可见一斑。此事要是传扬出去,晋军还有何颜面争霸中原,纵然国与国从无信义可言。但当此中原之危难,晋国作为咸国上邦,作壁山观观虎斗也就罢了,竟在关键时刻,在我军背后下黑手,这等劣迹传扬出去,谁还能与晋国为盟。”
“是啊,魏将军所言极是,就连老先生也不曾料到此事,寡人就更奇怪,黑巾叛贼究竟如何勾结了晋军,或是说雷城晋军出了什么问题,魏将军以为呢?”
“大王分析极是。若不是晋国暗中与黑巾军暗通款曲,便是驻雷城晋军出了问题。倘若如此,十五万晋军转眼就可能成为悬在北海郡头上的利刃,咸国将危在旦夕,不可不防。末将建议,因尽速将广信军所部调回北海郡,以免生变。”
“是啊,姜闵早等着抽兵返回广信,他这么一去,寡人可就不放心了。万一拥兵自重,北海郡还能是寡人的北海郡吗。”
“那也总比被黑巾叛贼打着晋军名义占了去强,广信公毕竟还是姜氏一脉,此等大是大非之事面前,万万不能做出叛国卖祖之事。”
“嗯,魏将军所言有理,他好歹也是姜氏子孙,真要在此时反寡人,寡人待他也就恩断义绝。对了,魏将军与广信郡主的婚期可定下?”
“禀大王,原本是打算七月夏收,五谷丰登的良辰吉日举行婚仪,但眼下北海郡早遭逢年不遇之劫难,今年举行婚仪怕是不妥。况且永兴城刚建,诸项事宜尚待筹备,婚期少说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