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盐的好坏分为多种,最下等的粗盐,经过海水熬煮,含有镁等化合物,苦涩重,夹杂有少量沙土等杂质,这些种盐是盐铁司普遍出售给百姓的食用盐。
稍好一点的白盐,是利用镁化合物密度低于盐的原理,在海水熬煮浓缩后,进行沉淀,从而得到上层的盐水再次熬煮,是手头宽裕的中上层百姓购买的食盐。
此外还有御用的雪花盐和精白细盐,提纯后碾细的白盐,价格是粗盐的几倍,多为达官贵人所食用,轩亭馆用的正是精白细盐,色泽洁白而且细腻。
亚硝酸钠颜色呈现淡黄色,即便其中参杂了白盐,混合后的毒盐强光下仔细分辨,依然有一定的色泽差别。
百里燕仔细搜遍了整个轩亭馆,自始自终不见亚硝酸钠踪迹,不禁令人束手无策。
天黑后,城南一处戒备森严的宅院灯火通明,咸王微服于此,正雷霆震怒心火滔天,得知了公孙岳真实面目,咸王难掩心中震怒,歇斯底里的咒骂着:
“公孙岳,寡人对他如此信任,他安敢如此薄情寡义背叛寡人,背叛咸国!就是条狗,也该知恩图报啊!”
“大王,谋国者无恩情仁义可言,公孙岳替他国牟利,又岂能感大王恩典。”
广叔子和盘托出详细经过,咸王百思不得其解:。
“他公孙岳也是咸国人,魏贤尚且知恩图报,感寡人厚恩,他缘何要这般忤逆寡人戕害咸国,是寡人灭了他九族,还是我咸国亏待了他。”
“凡成大事者不择手段,此乃雄论道之根本手段,怎又在乎咸国安危。”
“那公孙岳同谋者究竟何人,是晋国,还是志国。”咸王追问道。
“看不透,看不透啊……”
“那大司马之死,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就为将我咸国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此事确实蹊跷。姜严之死最得利者,眼下来看应是叛军。咸国若亡,中原情势势必恶化,但老夫看不出,对公孙岳有丝毫好处,至少对中原列国诸侯都没好处。”
“如此说,此事与公孙岳无干?”
“也许无干,但魏贤所忧之事不可不防,公孙岳毕竟还是相国,姜严刚死,王太后倘若咽气,大王削权过快,势必导致兔死狗烹的局面,令王太后一党人人自危。公孙岳倘若有机可趁,难说不会有所动作。
大王可别忘了,岁当郡直面志国,此时此刻全然无妨,公孙岳倘若与志国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但公良氏大军驻屯于志国西北,丘南郡以南,岁当郡、都郡在东南,志国难不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晋军镇西军压境,从东线抽调镇东军北上,此时来攻寡人不成?”
咸军主力对峙于都郡永兴河,岁当、东原、江东三郡地处后方,在晋军威慑范围之内,咸军兵力几乎全部调往西线,后方极为空虚,陔陵倘若发生变故被叛军攻破,咸国名义上就亡国了。
国都沦陷等同于亡国,咸国眼下除广信、鼎炀之外,陔陵是咸王手中唯一一座控制在手中的巨型城池,国都陔陵陷落,跟亡国显然没什么两样,向东撤只能离晋国更近,也没有合适的城池充当陪都。逃亡北海郡,还是前线,而且是姜闵的地盘。
陔陵失守的消息一旦传开,志国便无攻打咸国的后顾之忧,届时晋国也反手做好吞并咸国的准备,志国断然不会坐视咸国被晋国全部瓜分。
凭什么允许晋国吃肉,志国就不准喝汤。到时候就是叛军、晋军、志军三家分咸,咸王只有死路一条。
眼下陔陵的处境微妙,如同被算计好的猎物,姜严的死,是一切阴谋的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