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丞相,该醒醒了,投降吧,没有必要让这些将士随你一起陪葬。他们家中都有妻儿老小,你若还有半点怜悯之心,就该知道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至多徒增些性命罢了。”
“不,雄论道绝不会败,不会!”公孙岳咆哮着,前所未有的失态。
“天下人心浩浩荡荡,残暴者终究没有好下场。愚论派蛊惑人心而残暴嗜杀,雄论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假他人之手欺凌百姓,纵然都不是你等亲手所为,又何尝不是你等所做,手上没有沾血,并非意味着没有血债。
恰恰相反,因你公孙岳当道期间的十数年间,仅仅咸国饿殍便达百万之众,你公孙岳难辞其咎。你安能知道雄论道不败,实则雄论道百年之前创立之初便已经彻底失败,你知道为何吗!”
“为何?”公孙岳惶然不知所以,目中的迷茫前所未有。
“因为邪不压正!”
“邪不压正!”
时下还没有“邪不压正”的说法,很大原因是缘于“原则纲领”的混乱。
不同于中国春秋时期的仁义礼智信,也不完全相同战国时期的礼崩乐坏,时下诸侯国与诸侯国之间没有基本的底线,而底线正是基本原则的基础。
当秩序丧失了基本的原则,其结果是邪祟横生蟊贼作乱,越是恶劣越是残酷的手段,越被视之为妙计,相反越是讲究道德廉耻,反被视之为迂腐。
尤其是处于思想顶端的各大思想派,以诚道派为首的保皇派思想,迟迟无法促使版图的再次统一。
最终导致的结果却是,诸侯列国割据的中百姓苦难更深,促使其他思想学派不得不变通行事,进一步加快版图的统一,让天下黎民尽早解脱,而雄论道和愚论派恰恰是应运而生的产物,两者都主张激进。
愚论派其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以神权为理论依据,精神转移现实君主奴隶制的压迫,在百里燕看来,无论是宗教还是邪教,都无益于政局的稳定,仅仅是精神胜利法的阿q式自我安慰,与饮鸩止渴毫无差别。
比之愚论派,雄论道更为激进,但凡一切加速统一达成目的的手段,都视之为利器妙计。甚至可以不惜加重百姓当下的苦难,谋求大局的平稳,并美其名曰“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如公孙岳这般,以相国权柄坑害咸国百姓,为雄论道谋取战略利益者,正是抱着此种想法。
在百里燕看来,雄论道、愚论派所作所为,无不是歪理邪说混账至极,真正的正道唯有让老百姓丰衣足食,一日能有三餐,吃上柴米油盐酱醋茶,法律要公正,社会要安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只能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咸国之所以能苟活到现在,正是咸王启用赵逊、百里燕后,采取了一系列宽松政策,加大舆论宣传攻势,提高生产力,技术和认知带来新的经济收入,进一步稳定了社会凝聚了人心。
更重要的是旧封建权贵体制尚未瓦解,权贵统治思想根深蒂固,政权仍旧牢牢的掌握在权贵阶层手中,梁国册封制度更是法理上的正统,是黑巾军在错误的时空,采取了错误的战略。
当然,历史同时也开了巨大的玩笑,百里燕的横空出现,最终导致了黑巾军止步于永兴河畔,一切因果,既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如果百里燕的出现是偶然,可以预见即便没有百里燕的意外出现,黑巾叛军早晚也会败亡,归根到底是邪不压正,人心思安。
黑巾军无法带来真正的社会稳定,必然要被其他新兴势力和思想所取代,百里燕的出现,仅仅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相国,降吧,大王不是残暴之人,定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结果。”
“不,本相还没有输!”
公孙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却让百里燕更加看清雄论派凶恶的嘴脸,公孙岳所谓的没有输,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广信,黑巾军在利用陔陵兵变的同时,定然也是暗中出兵攻打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