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只是一介草民,高攀李公子已是莫大的福分,又岂能奢望正室之位。”
“既如此,此事魏某应下了,成与不成非李懿公子所能做主,安泰侯毕竟是其姑父,若其姑父不允,景尚公恐怕也难答应,周财东可要有准备。”
“那是那是,周某此生永不忘魏将军大恩,来生做牛做马定也要报答将军大恩大德。”
“呵呵,做媒本乃积德造福只是,到了周财东嘴里,怎好像成了魏某的一桩买卖。”
“不敢不敢,魏将军光明磊落深明大义,都是周某的不是。”
“行了,暂候着吧,魏某这便去见安泰侯。”
百里燕想到要替李懿这个外甥做媒,心里总有种奇怪感觉,总觉得是娘舅在给外甥打工,自己这个做舅舅的什么也没捞着。
来到中庭正堂,姬通正与客人说话。放眼望去,都是陔陵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唯独不见李懿和乔丞二人。一众人中一个百里燕还认识,当年开益草堂时,上门给他儿子看过诊。
见百里燕进来,姬通打断了谈话:
“魏将军,咸王可好。”
“大王圣体康健,叛军得以平定,公使府功不可没,这不,大王让魏某前来与安泰侯商量归还马匹之事。”
“哦,咸王是答应了?”
安泰侯大悦,连忙请百里燕入座说话。
“大王确实已经答应,不过鉴于眼下局势,大王考虑明年此时再将马匹归还。”
闻讯不是立即归还,安泰侯脸色不快道:
“今年推明年,明年推后年,这何时是个头!”
姬通声音很大,也没有屏退来客的意思,很显然是有意而为之,把咸国的丑事公之于众,好趁机施压。
百里燕心知肚明,不动声色说道:
“是立即归还,但却也不是。”
“此话怎说?”
“大王决意现将等数量的咸国普通马匹质押于侯爷,待明年在悉数换回,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呐。”
“呵呵,不过呢……”
“不过何事?”
姬通心头一揪,转眼想到百里燕一肚子坏水,哪里能这么轻易松口,肯定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一张口,姬通脸色即刻拉黑:
“不过呢,梁国十万大军屯驻与咸国,虽说不是吃的我咸国粮草,但总盘在后方,未免有负于联军之名。眼下我咸国粮草奇缺,因此我王希望贵军能移防至永兴城以东开荒屯田,以利农事、军事,即便不能上阵厮杀,也助我军粮草供应,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你!”
姬通急的瞪眼,若非现场外宾在场,真能骂百里燕狗血淋头。
“魏将军,你的注意未免想的太好了吧,让我军给咸军拓荒种粮,换回我军自己的马匹,天下间有这等道理?”
“路是人走出来的,理是人说出来的,至于是否合情合理,这也得论个公道是非。你军屯驻于陔陵以西十里,名曰联军,实则豪不作为,与晋国别无二致。
晋国背信弃义毫无廉耻,尚且还说得过去。梁国堂堂天子之师,也缩在咸军背后眼看我军与叛军厮杀,倘若是咸军完了,谁来拖住叛军。
不瞒侯爷,北海郡千万亩粮田绝产,上百万人丁嗷嗷待哺,口粮奇缺,至少两百余万石,梁军若不能抢种夏粮,北海郡一百余万百姓,明年的此时就是叛贼,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南下把梁军给吃了!”
“你们咸国内政,本侯哪里管得了。若非咸王用人失当,能有此事?”
姬通针锋相对,言外之意,把账推到了咸王头上。百里燕不甘示弱,他说:
“但至少作为联军,岂能眼睁睁看着友军陷于危难而见死不救。又没让你军上阵厮杀,在永兴城开荒种粮,难道还能伤着你们。况且,我军也将等数量的马匹质押给侯爷,侯爷不也索回了战马了吗。”
“魏贤呐魏贤,你当真是聪明绝顶呀,如此就想平白无故驱使我十万大军给你们种粮。”姬通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气是因为还没谁敢在他面前叫板,若不是于自己儿子有救命之恩,准能撵百里燕滚蛋。好笑是百里燕异想天开,真那他安泰侯当农夫驱使。
这时百里燕继续又说:
“侯爷,就是种种地,有那么难吗。说起来,咸军粮草奇缺国库空虚,秋季若再无粮草接济,北海郡百十多万张嘴,明年春天可就要造反了,什么后果,侯爷应该清楚。”
“此事干系重大,本侯一人做不了主,需与众将从长计议。。”
“那好吧,侯爷可以从长计议,不过魏某相信,侯爷一定会看在大局的份上,力挽狂澜于危难。”
姬通说是与众将商议,实则是向广叔子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