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百里燕(既魏贤)打邵平那会儿,黑巾军佯攻蒲城,并放出消息说,蒲城即将失守广信危在旦夕,当时姒光便是等着蒲城失守,好去占了蒲城,全然没有理会池田、谷柏一线黑巾军主力南下的情况。
现在雷霆故意放出破绽,仅以少量兵马驻守蒲城,主力去佯攻广信,如此一来,晋军就可能拿下蒲城,进而从背后令围困广信的十万黑巾军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
按理说,此时晋军只要倾力一战,突袭围困广信的十万叛军的背后,定然遭到重创。
但问题是,雷霆现在赌就赌姒光不会从背后下手,而是坐等广信失守之后,黑巾军与咸军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姒光再从背后杀出占了广信。
最具迷惑性的还在于,等到谷柏、池田的黑巾守军赶到时,雷霆手中便有二十万人马,只需分出十二万去打蒲城再围广信,剩下八万据守在此,晋军一旦占了蒲城,面对蒲城以南的八万黑巾军,晋军从背后攻打围困广信的十万黑巾军的决心将大打折扣,只要晋军敢动,雷霆即刻将其分割包围吃掉。如果晋军窝在蒲城不动,则即刻反扑蒲城。
于是当天雷霆大军继续加固营垒,而当天黄昏时,位于永兴城的赵逊最先接到百里燕发出的密函,后半夜,又接到叶信送来的紧急军情。
百里燕第一封信是调旸霆驻防的姜闵所部广信军骑马北上鼎炀,叶信的第二封信继承了百里燕的第一封信的内容,详细道出了北海郡形势剧烈变化,并转达百里燕要求再增兵五万分驻广信、鼎炀,好抽出三万骑兵西进,袭扰叛军后方的情况。
一口气要抽走八万人,不禁令赵逊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百里燕不当家,是不知柴米贵,还做梦想着永兴河防线还有三十万人。实则公孙岳叛乱期间,黑巾军在长达八十里的防线上,全线发起攻击,致使咸军伤亡惨重,赵逊手头兵马不计伤员和移防陔陵的戍兵,压在永兴河能投入作战的实际不足二十五万,抽走八万精锐战卒,永兴河就剩下十六七万的杂兵。
百里燕第一封信到时,赵逊连夜调兵前去旸霆接防广信军,调姜闵北上,紧接着叶信的第二封信让人始料未及,赵逊连忙派人前去追回广信军原地待命。同时亲自赶回陔陵,面见咸王。
“大王,魏贤请求向广信、鼎炀两成各增兵四万人,合计八万。兹事体大,臣不得不向大王面呈此事。”
“这么多啊!”咸王也是吃了一惊:“永兴河抽走了八万人,岂不只剩二十万人?”
“回大王,不是二十万,是十六万。公孙岳作乱期间,黑巾军连续强攻永兴河数日,致使我军伤亡达三万,后又抽走四万骑兵,永兴河现在兵马实际不足二十五万,而西岸叛军少说还有三十万,若抽走八万精锐,留守永兴河的尽是不堪一战的疲弱之兵,西岸的黑巾叛军倘若来攻,我军势必伤亡惨重。”
“那赵卿的意思是?”
“魏贤此前来信言,北海郡甲械奇缺但兵源充沛,臣以为,若能补以甲械,增兵若干,应可弥补北海郡战力,而无需增兵八万人。”
“那魏贤策略可否继续实施?会否影响魏将军方略。”
“这……”
“赵卿有何难处?”
“禀大王,魏贤方略极为凶险,是以鼎炀、广信、蒲城三地为饵,吸引叛军主力,同时派出精干骑兵向西攻击袭扰叛军后方。因此叛军极可能报复广信和鼎炀,两城势必要面临残酷激战。
若是增兵八万,北海郡虽是固若金汤,可如此巨大调动,焉能瞒得过西岸叛军,叛军必然倾全力攻打永兴河,臣即便守住了永兴河,我军也可能遭到重创。故而臣只能抽调三万人北上,另补以甲械军资以急用。
如此一来,魏贤若要继续西进,北海郡形势恐将万分险恶,难保北海郡不会有失。”
“那魏将军为何就一定要西进,三万骑兵不能留守北海郡吗?”咸王道。
“臣以为,三万骑兵继续留守北海郡,仅够镇守蒲城、广信、鼎炀中一处,再增三万大致可保北海郡不失,也仅仅是保北海郡不失,但长此以往,必成长久僵持局面。
且明年北海郡半数沦为战场,耕作势必受到沉重打击,广信、鼎炀两地乃北海郡财税重要来源,人口又占了七成,北海郡明年若再不能恢复春耕夏种,明年年底咸国元气恐怕就被彻底掏空。
故而魏贤才要举兵西进,骚扰叛军后方的同时,激怒叛军,迫使其强攻广信、鼎炀,死死将叛军钉死在城下,唯有在消耗对峙中重创叛军,叛军才会在今年退兵。叛军兵退,广信、鼎炀两地明年才能恢复耕作。
因而魏贤若不能西进激怒叛军攻城,明年情势将更加险恶。若是给其充足兵马,我军在永兴河恐遭重创,实乃两难之选择。”
“那……那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咸王心急如焚,连两全其美四个字都问出口,这天下间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更何况这是你死我活的军事斗争。
赵逊这个时候铁青着脸色说道:
“有是有,问题是形同没有。”
“既然有,为何又没有,赵卿何意啊?”
“雷城尚有十五万晋军,晋军若能出战,北海郡形势将一夜间乾坤都转。”
“唉……”咸王哀叹道:“雷城距北海尽在咫尺,晋军倘若有意出兵,岂能盘踞于雷城。赵卿别说了,寡人对晋国早已失望透顶,无需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