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突然杀出,便是不让叛军抽兵计划得逞,同时叛军计划已经部署到位,再做调动已是来不及,而且也很难知道广信守军突然杀出倒底是什么意图。
利用双重突然性,让叛军处于惊疑不定之中无法脱身。
罗松亭料定叛军极可能先强攻南门,故而才让先锋营去填这个坑,只有先锋营填进去,广信军的两三万老卒,才能抽出主力养精蓄锐,等到晚上一鼓作气杀出东门。
东门是麟城方向,西门是蒲城方向,叛军必然是由东向西抽兵,因此最早开始抽东门外的叛军。如果是攻打西门外叛军,叛军由东向西抽兵,广信军杀出西门,抽走的叛兵兵力极可能掉头,蜂拥涌向西门外,届时对广信军的威胁无疑巨大。
只有在叛军抽走攻打东门外叛军不久,突然攻打,叛军要想增援,要么从南门外增援,要么让已经西去的兵马掉头向东驰援,无论时间还是兵力,广信都能达成攻击的突然性。
罗松亭和盘托出全部计划,百里燕的气立时消去不少,但心里的不痛快仍然没减少半分。
“既然罗先生料事如神,魏某也无话可说。先锋营的兄弟在城头血战,要魏某在此独享佳肴,魏某还做不出来,恕本将先告辞了!”
“魏将军……”
姜乾话刚出口,罗松亭抢先说道:
“多谢魏将军深明大义,罗某与少主、主公感激不尽。”
百里燕这时回过头说道:
“客套话就免了,魏某再提醒罗先生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休怪本将翻脸无情。告辞!”
话音落下,百里燕一瘸一拐出了府衙,坐车回到南门。
待其离去,姜乾说道:
“罗先生,城南不会真塌了吧!”
“应该还不至于溃塌,但塌方还是有可能的。”罗松亭自我安慰道。
“秦翰这个恶贼,不诛其首级,实难平本公子恶气!”
“唉……大错已筑成,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少主尽早歇息,今夜不免一场大战。”
罗松亭抽调老卒一万五千人,新兵一万,合计两万五千人,重新整编后一直摁在城北修整操练,只等今晚拉出东门厮杀。
叛军十万人围广信东、西、南三门,南门为主攻,至少要有三四万人,西门面向蒲城,也要该有三万人,如此一来东门外的叛军兵力最少,以两万五千人发动突击,胜算是极大的。
百里燕坐车回到城南时,厮杀正值高峰,叛军清理了吊桥门外棚车的残骸,用上了冲车。叛军本打算继续扒开吊桥门下覆土的电石,最终确实也被叛军所得逞,但结果是泼水后奇迹再也没发生,无奈之下只能上冲车。
造成这一因的情况很复杂,多半是因为电石被覆土埋住,与空气隔绝之后处于半缺氧状态,还在焖烧,高温和缺氧环境进一步消耗了电石,同时将其部分转化和还原成了碳,也可能是更加稳定的石墨。
不过叛军这次就不那么走运了,吊桥门后有城门,城门后还有吊桥门,这意味着即便叛军攻破了吊桥门,还得攻城门,需要攻破三道门,死伤必然惨重。
而且广信的吊桥门是平贴在城墙上,若有必要,砍断锁链直接放倒,非但要把下面攻城的叛军压死一大片,然后再放一把火,又够叛军折腾大半天的。
厮杀持续至亥时,叛军对城南攻势趋缓,黑巾军借助夜幕的掩护,陆续从东门、南门、西门抽兵,合计四万人,准备会同蒲城撤出的一万六千人赶往蒲城属地埋伏,一天后蒲城外将有五万六千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