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燕(既魏贤)在晋军是呆过的,晋军训练水准其实不比咸军差,而且晋军后勤保障比咸军充足,肉食总量也大,加之没有频繁战争,男丁都是优中选优,所以士兵体魄较为彪悍。
因此单兵作战实力在咸军之上,论单打独斗,咸军战卒多半都是几十年间打仗剩下的人种,人种已经衰退,加之长期的剥削压迫和营养不良,人种总体素质不是晋人的对手。
但晋军阵战不行,尤其是大规模阵战,是晋军的短处。简而言之就是组织性、协调性、团战不行,没有较强的大团体意识,而非单纯的小组团队,而是几万人,十几万人的大团队协调、组织、调度的能力不行。
不仅仅是将领层面的能力不足,中下层的武官在团战方面的能力都不行,但越是不行,越需要实战历练,锻炼一批将领,所以战争的经验,都是流血换来的。而晋国长期缺乏大规模持久的高烈度战争,完全没有咸军几十年长期战争积累的经验和军队特性。
当年若非百里燕嘴一歪,坑死了咸军老将魏旦,晋军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拿下江东东郡。蒲城一战,晋军能损失两万多人,多半是吃了阵战和谋略上的巨亏。
而广信公府得到的情报较为粗浅,只有大致的过程和战损情况,至于怎么败的,双方攻杀使用了什么大杀器,一概都没说。
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此番围困广信的黑巾军,很可能还不是叛军真正的精锐,真要是这样,广信的伤亡可能还要大,现在只能这么理解。
想到这里,百里燕继续说道:
“姜公、罗先生,叛军此番重创晋军恐怕是为报广信的一箭之仇,我军不得不防。
现在广信、蒲城皆已被围,而蒲城城中晋军仅有四万余人,加上我军送去的粮草,蒲城晋军坚持三月恐怕不成问题,但蒲城内的晋军数量只有四万余人,叛军恐怕不会将十万人都压在蒲城,万一抽走四万人去攻雷城,后果不堪设想。”
“魏将军所虑有理。”罗松亭同意道,随即又说:“击溃晋军的定是叛军精锐无疑,若是调来广信,即便不能攻取广信,我广信势必也成焦土。
不过晋军伤亡如此之大,定要从雷城抽调大军驰援蒲城,叛军若是抽兵去打雷城,胜算恐怕极大,而这又是我等所极力避免之局面。真没想到,晋军如此不堪一击,反令我军为难了。”
“罗先生,除瑞田寨一战,我军与叛军正面作战外,其余更多都是两军于永兴河对峙,从未真正对阵。晋军阵战再不济,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照此估算我军阵战战力,考虑我军眼下战卒参差,甲械良莠不齐,恐怕阵战对垒,我军绝不会比晋军有更好结果。
现在已经不是担心雷城能否守住,而是晋军着么一败,最直接的恶果是晋军变得不堪一击,其在咸军二十五万人马,对叛军而言等于形同虚设,这才是最对我咸国最致命的打击。
若不能从战场上扳回一局,长此以往,晋军非但不成为我军助力,连隔岸观火都可能指望不上,甚至要成为我军累赘。
魏某建议,若是可以,应想方设法策应蒲城晋军,使之不至于短时内垮掉。”
百里燕话音刚落,姜闵接过话说道:
“那依魏将军之意,广信当如何策应晋军?”
“魏某以为,应以袭扰战、骚扰战,对围困我广信的叛军采取夜间出击,白天休息策略。叛军如今以石炮车日夜不停攻击我广信,长此以往,我军被动挨打,徒增伤亡不说,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故而不能让叛军如此猖狂,我军也应不断骚扰,使之疲于应付。”
“我军困于城内,魏将军要如何袭扰贼兵?”姜闵问道。
“可以虚张声势,声东击西,暗中穴攻,此外魏某正在命人赶制火莺,我军以火莺纵火,袭扰叛军。”
闻讯火莺,罗松亭忙说:
“火莺?哦,想起来,传闻当年尹秧城一战,晋军曾遭夜火火烧大营,莫非是此物?”
“罗先生果然消息灵通啊,确实是此物。”
“那为何永兴河畔,魏将军不用此计呢?”
“那不行,永兴河多数地段过宽,叛军大营在西岸一两里地扎营,火莺绝飞不过去,且常年是西风、西北风,稍有不慎,火莺受风势袭扰可能栽在自己头上。
永兴河两岸皆为荒地,草木繁盛,咸国又是高温酷热,要是一把大火没烧到叛军,烧到自己家头上,后果不堪设想。而如今我军据守城池,而叛军在城外扎营,最近处仅有两三百步,且东北风正盛,火莺可乘风而去。”
“原来如此,不知何时可行此计策?”
“火莺制造甚为简便,关键在于床弩需工匠改进床弩,待床弩改进完成,随时可对叛军大营发动火攻。同时我军应挖密道通于城外,无需太远,只要能将兵马运出城外便可,待叛军大营火起,可择机杀出。”
黑巾军在城南外竖起了一百多五六十台石炮车,昼夜不停轮番轰击不胜其扰,长此以往人员伤亡吃不消,城墙这么砸下去,也吃不消,已经有迹象表明,黑巾军正在调集更高级的工匠,谋划制造体形更大,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更具破坏力的大型投石机用以轰击城墙。
从永兴河作战的经验来看,制造一台射程三百、四百步以上的畜力或配重式投石机,周期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以上,射程超过五百步的需要一个月。必须在叛军造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