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军吹响号角之际,蛮军也吹响了他们的战号,试图收拢集中残部,但百里燕不会给巴库顿机会。
迅速集结的咸军骑兵收拢未久,转瞬向南翼退却中的蛮军重步兵冲杀过去,试图重新结阵的蛮军,昏暗中迎面遭遇咸军痛击。
激战持续进行,巴库顿失利的消息,直到重骑兵近乎全军覆没之际,方才传回蛮军大营,尼勒森闻讯大惊失色,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内,他们砍掉了一万匹战马的腿,简直难以置信,他们一定是疯了!”
“军团长,巴库顿将军现已陷入苦战,请求大营增援。”
“不!”尼勒森断然拒绝了增援,他甚至能想到增援会是什么下场:“传令巴库顿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原地坚守至下半夜,必须等到击退笃晖守军。”
尼勒森此时还幻想着巴库顿能坚守到下半夜,而现实情况却是百里燕合围了巴库顿仅剩的七八千人之后,迅速撤离了现场,直插北门外蛮军的背后。
此时一道剧烈的白光伴随着刺耳的啸叫声,凭空升起在黑暗的夜色下,咸军的战号声骤然吹响。
“是咸军,咸军从背后插过来了!”
苏方义大喜过望,舒潼看着情况不对,掏起望远镜看去西偏北,只看到三个飞鸣哨刺眼的强光和号角声,城外的蛮军迅速飞扑而去,却是不见咸军踪迹,看到这里,舒潼说道:
“不对,咸军在东北方向,不再西北,在蛮军大阵背后。”
“哦!”苏方义大惊,操起望远镜左右看去,确实如舒潼所言,西北方向情况有异:“舒将军所言极是,快快准备出城!”
“好,苏先生保重!”
巴库顿于西偏北与百里燕一场恶战,百里燕脱离交战之际,却是并未从西偏北杀入蛮军背后,而是令人使诈,在蛮军背后点了飞鸣哨,吹响战号,而他却是带着人马,迂回至笃晖城东偏北,蛮军大阵侧面,发起攻击。
“将士们!”百里燕骑马走在阵前,为最后的致命一击鼓舞士气。“我知道,大家皆已精疲力竭,很想罢战歇息,养蓄气力。但是,笃晖城危在旦夕,情势刻不容缓,我军若不出战,笃晖必遭屠戮,我军也将无路可退。为了一线生机,也为了战死弟兄瞑目,此战诸位务必奋死杀敌,为城中守军百姓杀出血路,步军全体都有,举火,骑兵各营跟我杀!”
“杀!”
众军齐呼,战意高亢,百里燕长枪横挺身先士卒,率先杀出阵前,插向蛮军大阵背后。
突遭咸军背后冲击,蛮军后卫步军大阵猝不及防。百里燕无暇施展战术冲击,全线压上,力求背后刺破蛮军大阵。
与此同时,消息传回蛮军大营,尼勒森率众将登上东门外大营高台,北眺突从背后杀出的咸军,胸口此刻滴血如锥,狠狠扎在心头,让他怒不可遏:
“我发誓,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尼勒森咬牙切齿,面抽老筋歇斯底里喝道:“来人!”
“属下在!”
“传令总长罗曼塔,调集重步兵五千,封死他们的步兵,集中所有骑兵,从外合围我军背后的那支北军,不惜一切代价,全歼他们,凡斩杀北人主将首级者,升两级,赏金币五千!”
“遵命!”
少时,蛮军吹响骑兵集结战号,无论身处战场,还是他处,所有骑兵闻悉号角,迅速脱离战场赶赴集结地域。而与此同时,苏方义、舒潼率军从北门大举杀出急速向北突围。
尼勒森抽走骑兵不久,又从东营、南营抽调步军各两万人,试图调往北门外堵截联军突围。
此时联军突围势大,混乱中两军遭遇,战场极为混乱,苏方义令死守笃晖老弱病残在北门东侧断后,遭遇蛮军之际惨遭无情屠戮,却是为联军北逃争取了宝贵的半个时辰。
激战至后半夜,塞骞撤出,舒潼率宋军、御客骑兵阶梯断后,苏方义骑马率领民军及御客,裹挟青壮妇女及婴孩向北逃窜。
塞骞厮杀一日,已是精疲力竭,骑马从后追上苏方义:
“苏先生,我徒儿呢!”
“公子燕为掩护我军突围,率军从东北角杀入,引走了蛮军围城主力,舒潼正率骑兵前去接应,此时许是正在撤退途中。”
舒潼率骑兵东去解围,遭遇蛮军一万精锐轻骑阻挡,始终未能向东突破。
“将军,蛮军越聚越多,咱们赶紧撤吧!”
卢皋大喊道,百里燕勒住战马,迅疾环视战场,此时四面被围,敌军不计其数,几乎没有可以突破的薄弱防线,他道:
“传令,全军向西北突围,用人往下传。”
“诺!”
咸军所在西北,正是苏方义突围方向,混乱之下,各营建制瓦解,号兵胡乱吹了几通,咸军一窝蜂涌向西北,距离舒潼人马直线距离不到两里地。
激战至晨昏,江湛所部枭民军最先突出重围,许扞紧随其后,陆续又有步军杀出重围。
“将军快看,是咸军!”
部将手指东南道,舒潼定睛看去,依稀可辨咸军战衣。
“快,速去接应!”
“诺!”
舒潼亲率人马接应,遭遇之际,仍不见百里燕踪迹:
“你等谁人部下,百里燕将军呢!”
一操着卫国口音的什长回道:
“我等是江湛将军部下。”
舒潼知道咸军雇佣有卫国枭民军,江湛是其首领。
此时战场一片混乱,已是兵不知将,将不认兵,咸军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