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秧城内备战正浓之际,韩合熬红了双眼坐镇军帐,正审问昨晚抓获的咸军伤兵。
虽然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昨晚一共抓了伤员咸军四人,一个还能说话:
“只要你说实话,本将可保你不死!”
“但求将军饶命,在下一定知无不言。”咸军士卒求饶道,看得出来年纪已经很大。
“那老夫问你,这尹秧城内,倒底有多少咸军,守将乃何人。”
“回将军话,尹秧城中守军至少一万三千余人,守将乃大都督赵逊。”
“一万三千人!”韩合与众将皆大吃一惊,下刻忙又催问:“咸军何来一万三千人!”。
“乃赵逊将军前些日率军秘密入城。”
听到这里,坐下姒昌嗤之以鼻:
“一派胡言,咸军主力早已被我军击溃,何来万人大军!”
“不,在下句句事情,城中确有一万三千人。”
此时韩合若有所思,示意姒昌坐下,随后问道一旁王硕:
“王硕将军,赵逊此人你可曾听闻。”
“有所耳闻,此人本在咸国西郡出任大都督,大概去年调来望亲江以东驻防。”
“那此人谋略如何,莫非自劫粮以来,皆是此人所为。”
“怕是如此,只是不知为何赵逊未曾编入魏旦所部,与我军在九里坡决战。若是九里坡赵逊溃败,我军亦当知晓。以目下来看,赵逊极可能是奉魏旦之命,整肃役兵备战,而后再与魏旦合兵,却不料魏旦被我军所破,其不得不退入尹秧城中固守待援。”
“嗯,此言有理。”
听到这里,韩合再问降兵:
“本将问你,城中粮草还能支用几日。”
“三四月,尚能支用三四月用度。”
“城中除赵逊一人外,还有何人统领守城兵马。”
“一者右都督钟衡,二者右都尉姚盛,三者校军郎,对校军郎。昨日、昨夜谋划击败将军的,据传是此校军郎之谋。”
“校军郎?!嘶……”韩合起疑,接着追问:“校军郎乃何人,姓甚名谁!”
“魏贤,校军郎魏贤,年不过十八九。”
“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确是校军郎魏贤谋划。”
听到这里,韩合看了眼王硕,随后命人把降兵拖走。
韩合沉默了许久,却是想不通一个十七八九岁的校军郎,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王硕将军,此校军郎魏贤你可曾听说。”
“未曾,毫无印象。”王硕肯定了摇头。
“那便怪了,区区青壮竟能说动大都督赵逊言听计从,莫非上次劫粮也是此人设计?”
韩合越想越像,上次劫粮一事就事发蹊跷,现在回想起来,越发更像。
“像,太像了!”
“像什么?”王硕问。
“上次劫粮定是此校军郎魏贤所为。”
“何以见得?”
“此等谋划见识,若是咸军惯用伎俩,我等怎能不知,若非后起新秀,我等定然不知。”
“既如此,韩老将军准备如何应战。”
“今日起,以床弩、巨石攻之,日夜不停。老夫不信,咸军一万三千余人以血肉之躯,焉能挡我滚石飞箭。”
于是这天开始,晋军开始连续长达十天的“砲轰”,石块乱箭铺天盖轰击城池,起初几天,早前挂上城墙的泥草垫起到了较好的防御效果,随着攻击日趋饱和,强度越来越大,泥草垫不堪重负,城墙砸出千疮百孔。
咸军就隔着河,天天用石头砸,百里燕躲在藏兵洞里整天提心吊胆,这石头根本没个准头,万一哪天砸自己头上,自己才刚刚开始的好命,岂不就此葬送了。
虽然这么想,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忍着。
而与此同时,咸国政局自晋军入侵之后发生了微妙变化,外部压力促使各地叛军,尤其是立场相对平和而不激进的权贵士大夫,再次倒向以大王姜亥、丞相公孙岳为首的改革派,如此此消彼长,叛军日渐式微。
加之国内舆论的转向,晋军入侵激起的民愤,迅速烧向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