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一直吃到了巳时初刻,送走轩亭侯三口后,百里燕安排蒋杰住进东厢。得知府中新盖了澡堂,正欲去沐浴,却是被姜蓉唤住:
“侯爷今日刚归,忙了一日,还不早些就寝。”
“我先沐浴洗尘,再就寝也不迟嘛。”
“澡堂多慢啊,我已让人收拾了浴桶,备下热水,赶紧洗洗睡吧。”
姜蓉话里话外透着迫不及待,身上那股子热浪恨不能一泻千里。百里燕眼珠转一转,心想六年不见,姜蓉这头老虎一定是饿疯了。
“那就浴桶吧。”
“来人,伺候侯爷沐浴。”
姜蓉一声吩咐,左右侍婢拥簇着百里燕前去沐浴,刚下水十五分钟,姜蓉只觉得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火急火燎冲入澡堂挑帘咆哮:
“好了没有,又不是喝洗澡水,至于那么干净吗!”
百里燕刚上肥皂,闻讯愣是吓一跳:
“这还没一刻,有那么急嘛!”
“等了六年,我能不急吗,赶紧快些!”
“哦……”
姜蓉回到寝室,又是等了一刻,百里燕湿漉漉姗姗来迟,只见灯火昏暗下,姜蓉脱得只剩下肚兜,一脸邪色如虎,正是盯着他:
“还不把屋门合上。”姜蓉催促道。
“哦……”
随手带上屋门,百里燕来到窗前,本以为接下来应该非常顺利,却是不想姜蓉拿出一物让他很是郁闷:
“告诉我,这是何物!”
“此物怎会在你这里。”
“哼!还问我,说,是不是有意瞒着我这个正室,跟那两个狐狸精日夜快活。”
“冤枉啊夫人。”百里燕头皮发麻大呼冤枉:“本侯过去六年,哪里能与春柔、春芳快活。”
百里燕抵死不承认,姜蓉却不买账:
“我有说这六年了吗,是六年之前,为何瞒着本我。”
“那不是为了让夫人早得贵子,好替本侯传宗接代吗。”
“知不知道为了生养芳儿和香儿,本夫人少了多少快活,知道吗!”
“诶……好啦,别生气别生气,从今往后本侯一定满足夫人所有,好不好。”
“哼,这还差不多。喏,今晚便用吧。”
姜蓉迫不及待将羊肠套递来,百里燕忙忙是拒绝
“这不行,这都几年了,早就不堪再用。”
“这可是半月前刚做的,新着呢。”
“这也不行,此物制作繁复,稍有不检,便要得病受害一世。哪有你这般随意攥在手中的道理,万一得了脏病怎办。今晚就将就一晚,等日后吧。”
“万一再在怀上怎办,还不是便宜了狐狸精。”
“怎么会呢,为夫心里有数。”
百里燕不在打算理会,将其推倒揽入怀中,丝毫不给姜蓉继续无理纠缠的机会。
当晚深夜,太子仍在宫中未归,西寰熬红了双目,睡意全无,说是熬了一整日,眼睛通红其实并不正确,确切的说应该是见利急红了眼。
“季将军,太子回话了吗?”西寰问。
“还没有,彦平也未见到。宫中黄昏时就已戒严,进出极为不便。并不知太子因何滞留宫中。”
“不会错,一定是百里燕带回的财宝,真没想到啊,当年真是小瞧了他,今日终于成患了。”
“公主殿下,据密探来报,从北门陆续进城入后宫的驮马一万余匹进进出出,皆尽装满财宝货物,其金银之巨,中原罕见,属下以为,百里燕定是欺瞒了诸侯。”
“这还用说,但只可恶至今一点消息风声都没有,咸国倒底分了多少,本宫竟一点也不清楚。你说咸王留太子宫中,会是为了这笔财宝吗?”
“绝然不会!”季锦昇否定道:“咸王信不过太子,已有另立苗头,若将财宝机密透给太子,岂不是等于告诉殿下。”
“换太子,他做梦!”西寰凶恶说道,戾气跃然脸上:“没有我晋国同意,给咸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即便王兄同意,本宫也不同意!”
说话之际,侍婢门外禀报:
“太子妃殿下,太子回府了。”
“知道了。”
西寰示意季锦昇退下,随即前去出迎。
见到西寰深夜出迎,姜蛰很是惊诧:
“夜色已深,爱妻怎还未睡?”
西寰掩饰道:
“太子操劳国事至深夜,妾身怎能先睡。对了,留宫至今,是父王有朝议吗?”
“哦,不是。是父王让为夫召集国政监幕僚,商议即刻暂停新政之事,明天就要拿出章程,这才忙到深夜。”
“暂停新政?这新政不是永兴侯推行的新法吗,何故永兴侯刚回,即刻要暂停新政。”
“听父王说,是永兴侯提议除永兴、都郡东郡以外,其他四郡暂缓推行,已经推行之地暂按新政管理,未推之地暂停推行。七日之内,便要下达至全国,这才不得不连夜草拟章程,明日下午便要发出。”
“推新法的是永兴侯,现在暂停新法的也是他,永兴侯这刚回来,真是好大的动静。”
“可不是嘛,也不知父王与永兴侯怎么想的。算了,时辰也不早了,赶紧歇息吧。”
“那父王就没说其他?”
西寰又问,太子很是努力思索片刻摇头说道:
“没有,只说了此事要速办。嗨,走吧,明日还要进宫呢……”
姜蛰搀着西寰就走,西寰仍不甘心,再问:
“当下国库空虚,父王就不担心?”
姜蛰丝毫没有领会西寰的深意,没有心肝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