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宗伯泰之言,百里燕蹙眉不解:
“宗伯先生怎知道大王元寿远未到尽时?”
宗伯泰浅然一笑,淡然说道:
“天相昭昭,命数自有天意,咸王命中劫数散尽,余生福缘广泽,其寿少则八九年年,多则十年更多,此时挖掘陵寝,实乃劳命伤财,对侯爷极为不利,且日后必有大劫而至,故而陵寝之事,越晚越好。”
“嘶……宗伯先生,本侯也是郎中,也知道人寿之长短,先生不曾给大王诊脉,怎就知大王还有八九年,乃至十多年元寿?”
“呵呵……侯爷有所不知,我法天道派传有秘学,可测天机运术,元寿之法乃其中小术。”
听到这里,百里燕更是困惑,他当然不会相信天下间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玄术道法,但宗伯泰从无失算,也不会托大,要说咸王再活八九年年十多年,站在现代人角度看,完全有可能。
只要医疗条件和物质生活跟上,合理饮食起居,以咸王的条件,就是活八九十岁也不成问题。但宗伯泰把时间框死了,不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思考片刻,百里燕转念问道:
“宗伯先生,就本侯而言,本侯是不信玄术之说的。先生说咸王少则可活八九年,多则可活十多年。既如此,先生莫非也早测得卤侯今年亡故?”
“侯爷是不信在下所言?”
“并非本侯不信,而是本侯要依据,凭空断言总得有个依据。”
“那好吧,在下就问侯爷,卤侯可是死于意外?”
“卤侯死于摔倒,而此事早已传开,先生要说服本侯,需有独密之事。”
“既如此,其实一事侯爷应该心知肚明,却至今未公诸于世。”
“先生所指何事?”
“侯爷不觉得自诞世以来,种种所作所为之事,皆异于今人之举,而侯爷自己却并非今人,可是如此。”
“嘶……”百里燕猛是大吃一惊,脊背寒意直冲天灵,强压心头震惊,忙是追问:“先生能否说的在透彻些?”
宗伯泰此时泯然一笑,道:
“在下家师多年前言,中原气象原本浑浑噩噩混混沌沌,确是在乾坤间陡然骤变紫薇气升,后又算得天命归自咸地。若是说的再仔细些,变数始于盛元615年,发自正东而止于正北。侯爷,还要在下说的再清楚些吗?”
“你…你们……”百里燕深感错愕,胸前掀起惊涛骇浪。
宗伯泰明里暗里说的已是非常清楚,盛元615年在中原东面发生一次巨变,而那个节点,正是百里燕前世寄生到这个时空,最终停在北方的咸国,恰好又是如今所在。
宗伯泰当然不可能知道他来自于一个未来技术的时空,但能清楚说出关联,已是让人感到震惊。
倒吸一口凉气,百里燕仍不甘心,他道:
“宗伯先生,能否说的再详细一些?”
“侯爷,冥冥中天机不可泄漏,今日知道越多,日后必遭劫数反噬,侯爷难道还想窥测天机?”
眉宇中骇色浓重,百里燕隐隐想起中国古往今来众多谶者,如李淳风、袁天罡、刘伯温、赊刀人等,再想想当世,也许不无科学之外,尚无法破解的认知。
思考许久,他继续说道:
“本侯就问先生三件事,先生若能答出,本侯不在多问。”
“侯爷请说。”
百里燕左右看了窗外,起身去将木窗合上,来到门外与蒋杰吩咐说道:
“蒋杰,清空书房半径十步内所有闲杂,不得本侯同意,任何人不得入书房!”
“遵命侯爷!”
言毕,百里燕合上木门,走回到桌前坐下,凑近宗伯泰小声问道:
“先生,你可知这世上还有空前强敌!”
“侯爷是说,北海之北有变势。”
“嘶……”百里燕暗惊,忙又说:“先生怎知?”
“呵呵…”宗伯泰浅然一笑说:“丰年不期始危变,王侯乃定天枢星。此乃连环大劫呀。”
百里燕很清楚,北方未知文明的强,大绝不是宗伯泰所能想象和认知的层级,这件事自始自终只有百里燕一人藏在心里,而北海之北,明确指出了北海以北大洋彼岸,变势极可能就是来自北面的战争。
虽听不懂宗伯泰谶语何意,但他能料到北半球的对南半球即将带来的深远影响,籍此一点,足可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