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徐军正值与龙渊天王鏖战,而卫国六月初收到长孙盟书同时,永兴事变的消息此时不胫而走,老奸巨猾的卫王未急于回复长孙,先是遣使去了梁国面见天子询问会盟。
梁天子此刻已是收到姬康密函,得知永兴事变经过原委,遂发申斥令质问晋王、长孙国主,并诏告天下。檄文发至卫国已是六月中下旬,此时徐国出兵消息同时传到卫国。
鉴于咸国云节太远,会盟至少拖至八九月,待到达成会盟相约出兵,已是不知猴年马月,那时卫国将无利可图,卫王遂决定放弃会盟,出兵东进。
至此,长孙会盟基本沦为笑柄。
十月中旬,叶信吃了败仗,十一月上旬,赵逊命关龙翔为军师,将火炮尽数运往叶信部助其作战,以压制神通天王火炮。
黑巾军火炮威力着实一般,且多为铜炮,铁炮都来自于缴获各国诸侯,射程参差不齐。远的有长孙国缴获的二十三斤弹丸炮,射程达三里,近的多数是五六斤弹丸的小口径铜炮,质量低劣,射程少则三百来米,多则不到一里,总数约在三十门左右。
尽管质量奇差,奈何公良军军中无一门火炮,阵战对志军士气造成极大影响,加之还有一窝蜂、火雷弹等火器,双方智略不相上下情况下,公良军明显处于劣势。
而为削弱公良军实力和影响力,志国自行铸造的生铁炮、铜炮,一并配发给了陶氏的镇西军和志王禁军,并未装备公良军,致使昌尹、下关两郡作战极为被动。
直到十一月中下旬,关龙翔率兵赶到前线,与叶信等部汇合主寻战,神通天王密报得知咸军装备火炮,精准无比极为厉害,遂积极避战,至十二月初大雪飞扬,道路凝冻厉害,不利作战,攻杀半年后战局转入僵持。
过去半年间徐、卫、燕三国相继出兵,徐国元气大伤,仅以惨胜收复重镇鸿翔,卫国虽然兵强马壮,情况同样不乐观。
前线除了沈毕的北军三十多万人马外,还有卫王钟栋的三个弟弟,钟槐、钟密、钟廷三兄弟兵马,三人率兵攻入孙国,如同是在分自家蛋糕,趁机攻城略地占山为王,三人既不买卫王的账,也不买沈毕的账,三位各自为政,截留沈毕军资补给,壮大自己兵马,致使沈毕军迟误战机,未能在黑巾兵力东调这一有利情况下,在西线取得重大进展。
相反燕、孙、梁三国合兵后,陆续将黑巾军逐出梁国,西北战线恢复至盛元632年水平。
而与此同时,长孙、晋国云节会盟后,两国就出兵一事迟迟达不成统一意见,但这件事晋王不急,急的是长孙国主。
于是僵持到九月底,各诸侯国相继各自出兵,会盟彻底无望,同时咸军打下了彭源,长孙国主曹衍急于吞并孙国土地,眼见情势不利,遂做出让步,同意晋国出兵方案,于是云节会盟最终落得个虎头蛇尾的结果。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眼见咸国攻取了彭源,曹衍令相国刘卞前往陔陵面见咸王,尽无耻以降低关税和过境保护费为由,换取咸国对桑南、桑北两郡出兵。
如此既迟滞了咸军继续向西扩张,同时减轻了长孙军正面压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然,其实谁也不傻,曹衍算的非常精明,每年从咸国输往西海,以及从西海输入咸国的货物关税和保护费、过境费折合白银多达数万寸银,十年就是小五六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咸国如果继续向西扩张,每打下一个郡,每郡头几年每年所需支出的安抚重建费用都不止百万贯的钱粮,咸国攻取的郡县越多,消化投入的财力越多。纵然咸国有南境宝藏,但十年间只有支出而没有收入,愣谁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但这显然是曹衍、刘卞守财奴式的一厢情愿想法,且不说咸国粮草钱款充足,咸国陆续推行的新法极大激励了农民积极性,降低了叛乱,新式农具和耕作法普及推高了亩产,咸国有足够的土地承载力,承担占领地最初几年的巨额口粮补贴。
同时志国地大物博,其市场将是咸国大宗物资的主要来源国,咸国完全可用铁制品和特产商品换取志国的大宗物资,同时输出新式农具以推升志国产粮,届时只需增加进口,鼓励恢复生产,可极大程度缓解粮荒问题。
当刘卞向咸王提出以出兵换关税时,结果咸王只反问了一句,桑南桑北两郡日后归谁,结结实实堵住了刘卞哑口无言。
十月初,晋王命太尉姒清统帅北军,姒昌为北军副将军,共同主持出兵事宜,晋王不日起驾回国,其途径陔陵之际未敢在停留,以最快速度扬长而去。
原因很简单,咸军火炮和热气球轰炸的消息已经传开,百里燕的“恐吓”,此时变得再也不是无力的恫吓,而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灾难。
由于黑巾军的挣扎超出预期,各地战事推进都不顺利,而造成这一原因的罪魁祸首,仍旧是长孙国涉密不严,导致火器和火药技术大量外泄扩散。
尤其是黑巾军摸索出火药的大致配方后,自己大量铸造肩扛式火器,给攻城和野战都带来极大伤亡,同时爆破武器和火箭式武器的大量普及,无疑也加重了战争的残酷。
于是砡工派的搬迁受到战局的威胁时断时续,段颂之起先想走长孙国,而后经由海陆前往咸国,如此距离最短最省事,两三月内可将梁国所有人员及其家属全部运往咸国。
然出了永兴事变之后,不得不改道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