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马正是虎,圣勋司就是头狼,抢夺金银都是一把好手,几十人一拥而上,连麻袋都给备下一百多只,众人一边往麻袋里塞,有人还不忘往自己兜里也揣上几把金子,被曹圣使看见,上去一脚踹翻在地:
“找死呢你!”他厉色喝道,目光转向他人:“都给本使放明白了,好处少不了你等,谁若私藏夹带,小心你们的吃饭家伙,都给我装,快点!”
墓中此时乱作一团,圣勋司忙着抢夺金银,马正护兵忙着救人,约莫一刻过去,马正护将追杀韩启途中闻讯马正出事,遂是赶回墓中,却是又见曹圣使掠夺金银,眼红之下图穷匕见,两拨人也杀了起来。
圣勋司人虽多,论装备、体魄,哪里是奴隶军用肉喂出来的对手,马正麾下装备虽然精良,身骨彪悍,人却不多,两拨人杀将起来,一时间难分胜负。
而此时韩启一路仓惶逃回山中大营,身上给马正护将砍了一剑流血不止,见韩启等部众狼狈受伤,千夫长刘大毛上前接应:
“韩启!你怎么伤啦,前方杀声是怎的回事!”
韩启一脸晦气,苦着脸强忍伤痛说道:
“嗨……金子,都是金子惹的祸。”
“金子,什么金子!”
刘大毛并不知韩启把墓挖开的消息,更不知道金子的事。韩启将来龙去脉说透,刘大毛顿时火冒三丈:
“他娘的,咱们地头上的金子,千岁的人凭什么拿走,竟然还敢动手人,岂有此理。弟兄们,咱们的金子绝不能给外人拿走,抄家伙,跟我走!”
“大毛,大毛,还是先跟周将军通禀之后在动兵吧,万一咸军攻进山,你我可都吃罪不起呀。”韩启劝道。
“放心吧,山头有王橙、张二苟、张曜、郭平一万多人守着,咸军没几天功夫进不来。”
刘大毛带着两千多人与韩启人马杀回大墓,与此同时山外咸军大营,百里燕刚得御客消息。
“真没想到,本以为长孙军能坚持三五月,这才一月时间,三十万人马被歼灭半数,长此以往,北线若垮,黑巾军将从北方抽调更多兵马南下,届时东线战局堪忧啊。”
百里燕忧心忡忡,原指望长孙军再怎么不济,拖住三五月应该绰绰有余,哪里想到,长孙军不堪一击,三个月吃了两回败仗。现在看来,光有先进的武器还没用,关进还是人。
这时一旁赵安陵说道:
“侯爷,黑巾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一局之胜不可覆全盘之势。长孙军虽败,但难撼中原大势。叛军此番以多击寡,可见其势日衰,力不从心,我军只要速取照城,攻取德康粮仓,东线战局一战可定。”
“但愿吧,但愿战事早一日结束,中原也好早一日恢复元气。咸国自江东一战至今有十九载,算上诸郡叛乱,已有二十三年,死者逾两百万,继续耗下去,实为不智也……”
百里燕一息长,叹满是萧索,这时蒋杰忽从帐外进来飞快说道:
“启禀侯爷,两刻之前,山中不知发生何事,突然传来杀声。”
“哦,杀声?可知从何处传来?”
“不知,山林密布,难见叛军山内情况,也不见火光,杀声由深山中传出,经过扩散,实难辨别从何处而来。”
“走,去看看。”
百里燕随即来到右营,登上外山主峰山头,向山中眺望。
山中树木郁郁葱葱,根本不见兵力调动情况,若是在晚上,还能通过火光辨别情况,白天遮蔽之下,很难知道往何处调动兵马。
收起望远镜,百里燕说道:
“情况有些不对,敌外围兵马一处未动,杀声是从叛军身后七八里山中传出,听声音,少说有四五千人在激战。”
“要不末将率军现在攻进去,捅他们一刀。”顾中建议道。
“不,无论是叛军内部矛盾,还是遭遇山匪,内中情况不明,我军贸然进山是攻山,准备不足要吃亏。如若是其内部矛盾,我军此时攻山,无异于给他们团结内部的机会。
传令各处山头加强警戒,夜间再加十锅鸡汤,有人投诚立即带到本帅大帐。”
巡视过防线,百里燕召见了刘晁、齐达二人问话,百里燕判断他二人职务低微,对城中情况了解不深。
军队内部攻杀,或是因为粮草紧缺分配不均,或是投诚不成,反被自己人发现,发生激战。
此外因为将领意见不合,相互较劲,最后落到动手的地步的情况也有。
其中前者不太像,所有情报都显示,照城粮草充足,至少能顶三万人半年以上。
投诚被发现,也不像,拼杀的规模至少四千多人,在敌后方出现上千人集体哗变投诚的情况不太合理,离得太远。最后可能的反是将领内部的矛盾引发的血案。
但无论哪一种,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咸军显然是有利的。
刘大毛带人赶到墓穴不久,圣勋司的两千多人被马正的护军给杀得七零八落,并夺取了原本被圣勋司拿走的金银财宝,刘大毛随即摔人与之厮杀,而韩启忍痛逃回照城报讯。
周空最早从韩启口中得知是马正护将先动手追杀,但半个时辰后又得报圣勋司为夺财,杀了马正。
但又过去两刻,刘大毛的人返回照城禀报,马正死于墓穴塌方,马正护将为夺圣勋司财宝动手杀人。
消息接连不断,前后自相矛盾之处大相径庭,周空厘清头绪,思来想去,断定马正是死于墓穴塌方,而圣勋司乘机夺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