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你可知在此事上,赵安陵定是如此算计你我父子,正是因为于我军有大利,故而你我父子才不会回绝他。而且还拿德康郡粮草为诱饵,我等还不能不答应。一步被人算计,步步被人算计,着实令人被动,此事虽可以答应,但决不能如此便宜了百里燕。”
公良义发兵至今,军粮供应一直不畅,用于赈灾的粮草由志王派遣的官员负责发放,并不经由公良军转手,想要虚报截留,私下囤粮积攒力量,根本无从谈起。
赵安陵此时白送来两百万石粮草,无疑天上砸下馅饼,捡,明账上不是自己的,不捡,更不是自己的。
于是仔细拿捏了分寸,公良修晚上将赵安陵约到了北门城楼内吃酒。闻着熟悉的酒香,赵安陵府中酒虫大作,他道:
“公良大夫,此酒应是益草堂所酿的溢香醉吧。”
“哦,赵先生何以见得?”
“此酒赵某常饮,岂能不知,这可是最好的酒啊。不过,今晚请在下前来,不单单只为饮酒吧。”
“赵先生才智过人,今日在堂上所提之事,应是你与永兴侯精心算计的吧。”
赵安陵笑而不语,只顾着饮酒吃肉。观其脸色没有否认,公良修继续说道:
“那好吧,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德康的粮草我父亲希望获其四成,不能再少了。”
“未免太多了吧。”赵安陵正色道。
“那你们吃下五郡之地,是否也太多了!”
“在下有说过要吃下五郡之地吗?”
赵安陵反问,公良修翻了一眼,收敛其方才悦色,严词说道:
“百里燕打下德康,难道还想吐出来不成。”
“地归地,粮归粮,两者何干。”
“赵先生,开战之前,我王可只答应你们四郡之地,如今你们吞了五郡,土地比之咸国加了一倍还多,若无我志国默许,你们焉能轻易夺取四郡。”
“那好吧,只要公良氏帮侯爷一个小小的忙,四成粮草可以考虑。”
赵安陵一言既出,公良修心生警惕,他道:
“小忙!借你水军已是天大的帮忙,还有何要求。”
“半个昌尹郡是我咸军打下,故而永兴侯希望战后将照城、杏城划入咸国治下。”
“什么啊,吞了五郡,你们还要杏城、照城,百里燕不觉得过分吗!”公良修痛斥道,今时今日才发现百里燕原来同样无耻。
“赵某话还未说完,公良大夫别急嘛。照城、杏城归属咸国,永兴侯可将德康的糯香、北阙两地让给贵国,我想志王定会同意。”
“说的轻巧,你军能否拿下德康郡还尚未可知,他百里燕倒先想着空口许诺骗取好处,天下若有这等好事,他怎不先给五十万银抵押于我。”
公良修言辞激烈,转而质问道:
“糯香、北阙两地平原,雨水丰沛土地肥沃,粮产颇高,杏城、照城地处偏远,丘陵覆盖半数,土地远比糯香、北阙少得多,百里燕能有此好心?不会另有祸心吧!”
“公良大夫误会,此两地粮产虽少,森林占地达半数,其中多数乃是橡树林。”
“橡树?你要橡树!”
“正是,咸国不产橡木,而我王对此木期望已久,故而一直想要获取此树。而杏城、照城两地森林极多,多数为橡树,正合我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