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如此,因为一旦封国,两派便只能惟命是从寄人篱下,而无法推行各自方略主张,因而对两派都不利。而愚论派与卫国一直有勾结,雄论道与卫国则有仇,故而只能转投东线谋取退路。”
“我说呢,西线兵力那么少,还要抽兵东进,原来愚论派早与卫国暗中媾和。这么说,黑巾军的一窝蜂与黑火粉,皆来自于卫国!”
“是的。”
“那是卫王的意思,还是卫王其他三兄弟的所为?”
“都有。”
“也就是说,卫王一面勾结愚论派,巨吞孙国土地,对其三兄弟封官许愿封赏土地,同时暗中唆使黑巾军将兵力押往东线,打垮咸国、志国、长孙国,好给卫国逐鹿中原扫清障碍!”
“是的。”
“妈的,我说的呢,叛军的兵怎么越打越多,原来都涌向了东线,这不是祸水东引坑人吗,那你主人麾下兵马应不是黑巾嫡系吧!”
“都是歧、陈、燕、赵、梁、徐等杂兵,战力极差。”
“那去年新晋四天王是何原因。”
“具体情况在下不知,只有见了主人才知道。”
“那除你主人外,可还有其他人马投效我军。”
“暂还不清楚,具体细节只有主人清楚。”
“你们的粮草还够几日?”
“不足十日。”
“即刻前去告诉你家主人,大军即刻开往萱蒂大仓南岸,本帅会在那里给你们补给。”
“可太勤仓最近,要赶去萱蒂,途中可能遭遇山洪断路,十天恐怕赶不到。”
“太勤仓已是公良军囊中之物,你们只能沿沐涛河北上,如果不能按时抵达,我将派战船运粮接应你等。”
“这……”
见男子犹豫,百里燕说道:
“你大可放心,本帅言出必行,届时定有粮船沿沐涛河南下接应。”
“那…好吧,在下即刻返回,将消息告知主人。”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难以为继时,政治力重新压倒战争动力,重归谈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直到一方彻底屈服而告终。
这个过程充满了阴险狡诈和残酷的陷阱,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胜利还是死亡。
百里燕早曾预见到黑巾之乱必崩于内,如今现实成真,他却高兴不起来。
照眼下的趋势发展,孙国充其量只保留一两郡之地,沦为卫国和梁国的保护国,卫国至少收获十郡,甚至十五郡的土地,剩余近二十个郡,将由徐、志、咸、长孙、梁五国瓜分。
从头到尾,卫国本土几乎未受打击,经济损失较少。损失最大的是徐国,半数郡县沦丧十五年,其次是长孙、咸国,志国本土影响较少。
这意味着黑巾军主要势力投靠卫国之后,卫国实力空前暴增,一旦平定所吞并土地,加以经营数年,休养生息,恢复占领地经济活力,五到六年之内,卫国势必先于咸国以外的其他诸侯国恢复元气,届时能卫国再发动战争,没人招架得住。
以卫国一贯的虎狼恶霸嘴脸,眼看距离称霸天下只一步之遥,其绝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冒天下之大不为悍然东侵。
连夜送走中年男子及其随从,走在回营途中,百里燕愁眉不展忧心忡忡,蒋杰心中疑惑,忍不住小心问道:
“侯爷,那来人说了何事,令侯爷如此愁眉不展?”
百里燕停下脚步,严肃说道:
“你可知道印天王是谁?”
“卢胜啊。”
蒋杰脱口而出,百里燕摇了摇头:
“是公孙岳。”
“什么啊,是他!”蒋杰大吃一惊:“他不是……”
“其中有些变故本帅暂还不知情,但黑巾军令他过来,是为将黑巾杂兵送来东线送死,以消耗我咸国、志国、长孙国实力,同时防止杂兵生变。
公孙岳此来是为率部投诚,明日一早,你即刻派出侦查斥候,前往沐涛河东岸监视,发现十万以上叛军北上即刻前来报我。”
“那可是二十万人呐,万一是叛军见夺粮无望,施以此计诈我,我军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故而本帅才令公孙岳将兵马带往萱蒂仓南岸,如此他们粮草将彻底掌控在我军手中,如若执意扑向太勤仓,则说明其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