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女子叽叽喳喳,最终讨论出一个结论,百里燕今晚多半不会归家。
而与此同时,咸王于昨日得永兴驻军来报,已是知道百里燕赶回了永兴,一早与众人等在百灵园内等着召见百里燕面商机宜。
百里燕风尘仆仆而来,见咸王躬身行礼:
“臣百里燕参见大王。”
“呵哈哈……寡人的永兴侯,快快免礼。”
“谢大王。”
待百里燕收起礼数,高勋喜色浮面上前说:
“永兴侯一役荡平长孙,化险为夷,可谓居功甚伟,我等臣僚钦佩之至,请受高勋一拜。”
高勋欲拜,百里燕伸手阻止:
“高大人言重了,西进顺利,皆赖众将士浴血奋战,大王英明睿智之功,本侯营中督军,焉敢贪天之功。”
百里燕谦虚谨慎,未受高勋大礼,此时咸王又道:
“永兴侯不必谦虚,此战开我咸国万世不朽之基业,自烈祖开国至今,纵观举国能臣无一人可与爱卿匹敌,高爱卿此大礼足可当之。”
“大王谬赞,臣惶恐。眼下大局虽有好转,但微妙至极,稍有不慎仍有覆亡之祸,请大王明鉴。”
“永兴侯所言之事寡人心里明白,前番都是寡人一时心起贪念,置爱卿忠言于不顾,险些致使亡国之灾。让地之事,寡人一应照准。”
“大王圣明。”
“事到如今,寡人也已想透,这列国无不是尔虞我诈虎狼之心,都怪寡人低估了局势,唉……”
咸王一息长叹,满是萧索,这时高勋说道:
“大王不必自责。如今大局已稳,当务之急是尽快退走晋军,休养生息,为日后我国图强牢筑根基。”
“高大人所言极是。”百里燕赞同道,继续又说:“臣此番赶回国中,一是为让地和谈,二是为新占土地减免赋税赈灾救济,三是为晋军,四是调整军制以利于安置叛军降将消减员额。”
“眼下大敌当前,永兴侯为何非急于裁减军额,万一各国趁机来攻,为之奈何。”
高勋问道,咸王深有同感:
“高爱卿所言极是,寡人也以为当下动军制消减员额多有不妥,永兴侯,消减员额之事可否暂缓?”
“那大王可知我咸军如今有兵几何?”
“几何?”咸王问。
“超过八十余万。”
“怎么多!”咸王吃了一惊。
“正是,其中还不算收编的数十万民夫,且秋郡以西各地叛军仍在向印天王纳降献地,而今圣焱、雷霆两部叛军崩溃,神通覆灭在即,尚有万川未能收复,以此推算,明年上半年将有至少二十万叛军为了活命归附我军。
届时我军将达百万之众,如此众多员额,既无有大战,亦没有土地耕种,每年仅养兵所需消耗粮草达七八百万石之巨,以当下国力,不消减员额将难以为继。
但若消减员额,叛将安置需得一并解决,而以如今咸**制,无法逐一逐级公平安排去留,处置稍有不当,轻则拉走人马投靠他国,重则再次叛乱也有可能。”
“动军制可是大事啊,牵一发动全身,各国均未有先例,永兴侯可要三思。”
高勋道,咸王神色凝重起来,负手左右踱了两步,略作思考说:
“爱卿准备如何改法?”
“不动大体,逐步推行,消除左右贵贱,实行俸禄制,优先裁减老弱,裁汰冗余保留精锐。改戍兵为镇军,役兵、郡兵合二为一,统一编为辅兵镇守地方,抽裁汰精壮青年扩充辎工营,设立预备,取代民军,以利军中青壮年返乡务农,恢复农耕与人口。
大王可能有所不知,曾经的孙国盛极一时,土地肥沃物产富饶,人口众多,军力强盛,而今犹胜人间地狱。臣所过之处无不是田地荒芜荒草疯长,百姓失所,寡妇遍地,青壮男丁十不足一,一片死气毫无生机,景象之惨,不亚于咸西、丘南两郡,仅靠赈济没有壮丁补入地方,就是十年也缓不过来。
裁军与安置势在必行,不裁不足以安社稷,请大王明见。”
黑巾势力盘踞的长孙国本土情况,总体要比其他受害诸侯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只有七郡之地的咸国而言,要消化四个郡县,比晋、志、卫、长孙动则就是三四十个郡,吞并十个郡,明显力不从心。
且眼下已占了七八郡,养着百万大军和上百万的民夫,开销之巨大,非国库所能承担。
此时气氛一片沉寂,咸王沉默了许久,神色黯然,他道:
“永兴侯准备何时裁军?”
“晋军退走之后,与卫国谈妥之前,先裁新附叛军中之老弱病残,与卫国谈妥之后,再裁冗余,抽冗余青壮编为辎工营屯田,最后再动我军,争取两年内完成军制改动。”
“那俸禄如何评定发放?”
十分吃紧,粮草无多,因此先在各级武官中实行俸禄制,待地方稳定之后,再向普通兵士发放俸禄。以此推算,需得五六年后才能悉数落实到位。”
“卢皋将军,你意下如何?”
咸王问,卢皋稍作思考回道:
“可行,但眼下形势仍不稳定,不知军制调整会否造成混乱,被他国所趁。”
“卢将军言之有理呀。”诺一言肯定道,遂即忙说:“动军制可是几百年来之未有,届时诸侯势必高度关注,稍有闪失,轻则兵权旁落,重则伤及国本,应谨慎些好。”
这时百里燕插话说:
“诺大人请放心,暂推军制大体沿袭旧式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