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形势下,咸王有心废黜,却左右暗示要百里燕挑这个头,然当下体制和氛围都不具备废长立幼的条件,贸然开此先例,做成了新王日后不一定感激你,反遭猜忌。失败了就更简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成为反面教材被后人评说。
甚至百里燕的丰功伟绩还会成为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其尚且不能废长立幼开先例,后人缘何能效法。
对于姜蛰,百里燕矛盾而复杂。其若无意外,日后继位没有悬念,如何处置与太子的关系已成当务之急,这也是百里燕不敢贸然开罪西寰,与姜蛰正面冲突的原因。
一番短暂寒暄过后,高勋说:
“大王正在单独召见周空将军,太子与三位大人同来,可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是这样,太子妃传来消息,晋王不日将撤回镇西郡。”太子飞快说道,喜色已是跃然脸上。
百里燕闻讯诧异,忙问:
“太子殿下,消息确切?”
“千真万确,是太子妃令人亲来传话与我。”
“嘶……影子都没见着,逃的真是快呀!”
百里燕心起疑窦,西寰不太可能此时横生枝节,但难保晋王使诈以,一面以西寰为掩护拖延咸军调兵,一面继续积极准备战争动员全国。
想到此处,百里燕问卢皋:
“卢将军,咸西与江东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暂未收到晋军撤兵消息传来,估计晋王的命令尚未送达王彦飞部,还得有些时日,永兴侯是担心晋王使诈?”
“嗯,那范涛师承公叔阔,行事专走极端,难保他不会关键时刻出卖太子妃,以博取战机。”
“不会的!”太子否定道,努力维护西寰的声誉:“太子妃与晋王太后母女情深,晋王怎能欺骗自己的母亲。”
姜蛰的话本身没错,儿子怎能欺骗自己的母亲,但在国家利益面前,亲情血缘只是桌上可以随时舍弃的牌,谁当真谁是傻子。
此话从太子口中说出,作为臣子,没人会敢于反驳,百里燕未做正面回应,转而话锋一转:
“消息来自太子妃,尚未得晋使马仲宁确认,为保万全,我看得尽早率军赶赴江东,以防不测!”
“永兴侯所虑不无道理,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这他国兵马也不可不查,还是小心为上。”
诺一言肯定道,众人随即前去面见咸王。
此时咸王仍在与周空说话,而且还坐着说,少时蒋浩上前禀报:
“大王,太子来了,卢皋、诺一言、鼎炀侯几位大人也到了,相似出了大事。”
咸王闻讯蹙眉,脸色紧绷:
“难不成是晋王出兵了!”
“不清楚。”
蒋浩话音刚落,一旁周空接话说:
“咸王放心,晋王断然不回来攻。”
“周将军何以如此肯定?”咸王好奇问。
“江东一马平川,取之十分便利,但要过那望亲江却不容易。苏洪率兵数日内可抵望亲江西岸,晋军即便能攻取江东郡,咸军也只需撤走兵马在江面以西沿岸布防,拖至明年咸军主力回援。届时晋军只占咸国一郡之地,与咸军隔江形成僵局对峙。晋军突袭过江直奔陔陵的计划将毫无用武之地,反可能激怒咸国,招致报复。
届时非但咸国向晋国用兵,咸国对晋称臣的大好局势也当然无存。以百里燕手段,晋军多半不是其对手,如此耗着,对咸国虽然不利,对晋国更不利,最终受益的只能让志国做强。”
“哦……”咸王短叹一声,心中却想:“你如此了得,若非寡人老迈,吃不住惊吓,定也是要纳此女做妃。”
迅速掩饰去脸上异色,咸王与蒋浩道:
“让他们来见寡人。”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