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湘闻讯,立时心起警惕,他冷笑道:
“永兴侯你莫不是开玩笑吧,生丝岂能交易。”
“天地之间但凡商货何物不能交易,为何偏偏都要墨守成规呢。生丝虽为各国所禁售,但未必不能开此先例。况且说,本侯索求生丝量大,对贵国亦有好处,贵国既赚得了金银,本侯也得到了货物,如此岂非两全之美。”
“哼,生丝乃我长孙国根所在,岂能售之予人,此事无需再提。”
“柴大人若是执意如此,本侯也别他法了。”
百里燕故作为难之色,柴湘却是冷笑道:
“呵呵……永兴侯是早早打起了我生丝的主意吧。”
“柴大人何出此言!”
百里燕脸不红心不跳矢口否认,柴湘紧咬不放义正言辞:
“本使月初便从博源君处知你永兴侯早有图谋我国生丝,此番本使蒙难,你假意给以我王交代,实则却以重金贿赂本使,令本使利令智昏好替你鸣锣开道谋取我国生丝,此等卑鄙行径简直令人齿冷!”
“柴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你可莫要听信博源君从中挑唆。你可别忘了,当年梁国是如何许诺将孙国土地划割与贵国,而后又是如何将孙国土地许给卫国,之后又是如何出卖了卫国,又将土地许给了我国与志国,此等拙劣小计,柴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况且说,本月月初之事,本侯又何故拖延至今天,难道本侯月初便知柴大人有此一难?况且说,你我两国交易之事,本侯与博源君说甚,本侯傻了不成。”
“分明是你与博源君分利有所求,欲令其出面购买我国生丝,而你永兴侯还在本使面前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今日你若不给本使一个说法,本使就即刻奏明我王。”
柴湘口气咄咄,百里燕故作狗急跳墙之色愤而说道:
“柴大人,本侯句句真言,你若不信,本侯也无他法。如何禀奏长孙国主,是柴大人的事,但贵国若以此事挑衅我王,本侯的刀还锋利着呢,长孙军尽管放马来试试。”
“你敢威胁本使!”
“柴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本侯诚意而来,柴大人却听信小人谗言,污本侯图谋贵国,此等可笑之言着实令人心寒。哼,告辞!”
百里燕拂袖而去,柴湘恼怒之计心里茫然,他恍然发现这件事前前后后透着古怪。
月初之际姬康前来告知百里燕欲图长孙生丝,那时竞价消息刚刚放出,长孙下等丝绸因此受益,柴湘很自然的认为百里燕是想分走长孙生丝,另谋利益。
而今转念一想,百里燕的生意凭什么告诉姬丰呢,即便告诉了姬丰,姬丰告诉他做什么,生丝这等忌讳的交易难道不应该是密约吗。
柴湘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透其中缘故,但重金已经收下,关系莫名其妙也弄僵了,这叫什么事儿!
由于柴湘揭露百里燕的“阴谋”,反被百里燕将了一军,柴湘无疑是吃了一个哑巴亏,既不能向姬康求证月初之事,也不能继续声张。
很显然姬康与咸国达成交易已不是什么秘密,向其求证无外乎两种结果,一是当初前来交涉的是姬康,姬丰完全可以推说不知。二是矢口否认,只说是姬康的个人行为。
如果继续声张被殴之事,他授受了重金就成了咸国把柄。
当然,柴湘也能揪住百里燕索要生丝一事,但只能越描越黑,描成柴湘贪图利益答应百里燕促成生丝交易,只因未能满足其胃口,而故意重伤,反而将此事弄巧成拙。
于是乎柴湘有苦难言,此事陷入两难境地,最终只好作罢。
两天后,议贤馆再次开张,进入第一阶段第二环节,交易购买金雪狄人商品。由于诸侯都抱着赚钱的想法,因此各国均不想将已经到手的账面资金再花出去,于是竞买热情远不如竞卖来的高涨。
首先竞价的是金雪狄所产冰绒花,冰绒花古有“起死回生,天下仙草”之说,万金难求。当然,万金难求是夸张的形容,形容此种仙草的神奇和弥足珍贵。
此前都是战争缴获所得,因此来的确实也都不容易,于是价格一直奇高不下。具体并没有市场价格,因为每次缴获冰绒花,都是御客战利品用于向各国抵偿债务,或是交易实物商品弥补战争支出,因此每次交易的价值无法估算,具体很难有恒定的指标
而由于咸国能产冰绒花早年已经传开,尽管当下仍严禁出口,市面并没有销售,但既然中原已能资产,也就有了压制金雪狄人销售价格的筹码,于是竞买之初正如百里燕所预料的一般,各国诸侯出价均不高,每株最高价不过折合六十块大金铤,与穆尼心中的预期价格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最终百里燕石破天惊的喊出每株两百块大金铤的天价,消息一出怔惊四座,列国诸侯无不为此瞠目结舌咬牙切齿。
很显然一旦就此定价,今后咸国出货也好,金雪狄人销货也罢,今日的定价将成市场价格,百里燕为牟取暴利,不惜恶意抬价,于是一时间各种诽谤重伤之词甚嚣尘上。
穆尼此行拢共只携带三十株冰绒花,总价折合三万余寸金,三十万银子,百里燕当然不能真掏三十万银子给他。因此竞买之前早与穆尼做下协议,有些商品咸国替他抬价,百里燕将以易货交易获取利润。
此番交易的三十株冰绒花,最终将以上品珍珠、望远镜、特殊药品、高级陶瓷、玻璃以较低的价格折给穆尼,穆尼则